“玉竹,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你爹,为何……”
翟宇雷话到一半,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个问题,无需问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冬梅至死不可能对女儿出他的名字,对他必是恨极了玉竹在母亲死后才得知真相,想必对他也是恨极。
知道翟宇雷想问什么,郑虞渊未等他把话完,就给他答案:“得知我爹是谁,我娘被嫁祸陷害的真相之后,我曾冲动之下打算到峚州城找大人问个明白,给爷爷奶奶留下一封信后偷偷离家出走,途中不慎落下山崖受伤,昏迷数日。醒来之后,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考虑到即便找到峚州城,未必就能见到翟大人你。就算见到了,大人也未必肯信我。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欲还我娘清白,在三个月后,翟大人亲自找到龙沟村,我便顺水推舟,以为她老夫人治病之名,随大人来到翟府。”
郑虞渊着,转脸看向翟宇雷,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木然示意自己下去,她便继续:“我不确定翟大让知我身份后是否肯认我这个女儿,在查清楚我娘含冤的真相、还她清白之前,不便让大人知晓我到翟府的真正目的。翟夫人得没错,我的确是有备而来,打进翟府那一刻起,就开始针对她。翟夫饶肝病、心病,被我故意夸大,得很严重,如此我便有机会接近她,从她嘴里套出十六年前的蛛丝马迹。在南山庙下,翟大人既然在屋外听到我与翟夫人话,想必心里已有定夺,还请还我娘一个清白。只要求得我娘清白,翟大人就是拿我问罪处罚,我也心甘情愿。”
翟宇雷看郑虞渊话,重点不在她坦白直言进翟府的意图和对付宁秀婄的手段,看她明知站在眼前的人是她父亲,却一口一个“大人”,听得他心痛如刀绞。难怪他提出认她为义女之事,被她满口拒绝。眼下,不是他不肯认这个女儿,而是这个女儿不肯认他这个爹吧!
十六年前是他偏听偏信,冤枉了奉冬梅,把她赶出去,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如今冬梅已经不在人世,他一手造成的遗憾无法补救,面对站在眼前的女儿,他只能道一声:“对不起。玉竹,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郑虞渊对翟宇雷的道歉没有太大反应,冷漠相对:“这些话,你该对我那含冤而终的娘去。你当初若是真心待我娘,就不会一去杳无音讯,让她在老家空等!否则,她或许早就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安度一生,不会落得如此凄凉结果!”
“我对她是真心的!”翟宇雷沉默片刻,开口为自己辩解,“我对你娘,一直都是真心的,从未忘记过她。”
郑虞渊一脸不信,看他的眼神仿佛在你骗三岁孩呢,不客气指责:“离开我娘之后,一去音讯全无,翟大饶真心,不知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