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待宋钰离开后,又蹙眉问起颜芷汐来:“五媳妇到底亏损得如何?便真能治好,以后的产育呢,会不会受影响呢?本宫之前听太医们的口气,可是不大乐观啊。这里也没有外人,四弟妹尽管如实来。”
颜芷汐都懒得感叹贤妃的凉薄无情了,站在她做婆婆的立场上,她只关心五皇子妃以后还能不能生了,也无可厚非,何况这事儿颜芷汐也瞒不住。
只好道:“此番五皇子妃的确亏损得有些厉害,于以后的产育,也的确会有很大的影响,但幸好五殿下已经有嫡长子了,虽世人都讲究多子多福,但要我,贵精不贵多,孩子多了也未必就好,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点子薄见,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贤妃的眉头已经皱得更紧了。
谁还会嫌儿子多不成?家就更不会嫌了。
好半晌,她方舒展开眉头来,道:“四弟妹言之有理,孩子贵精不贵多,这嫡长子就更是如此了,以后本宫可得让五加倍精心的培养翀儿才是。不过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底咱们是家,一个儿子也太单薄了些,将来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本宫还是得尽快为五再挑几个淑媛,多为他开枝散叶才是,偏皇上了,今年仍不选秀,这可真是……”
宣平侯太夫人便也皱起了眉头。
低声问贤妃:“之前不是,皇上于选秀已经有些意动了吗?来皇上自登基以来,就选过一次秀,连先帝那般勤政的,有生之年尚且选了好几次呢,皇上却十几年都不曾选过秀了,论理也是时候再选一次了……怎么忽然又改了主意呢?”
贤妃见问,冷笑道:“还不是利婕妤那个贱婢给闹的,她怕选了新人进宫来,别分薄她的宠爱了,让她彻底失宠都是不无可能的,毕竟她一个宫女出生的贱婢,长得又不是真个姿国色,如今皇上抬举她,不过是因为她还算新鲜而已,等新人们进了宫,她还能新鲜得过新人们去不成?新人们又都是大家闺秀,才貌双全的,皇上眼里就更看不到她了,她自然手段用尽,也定要将事情给搅和了!偏这事儿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都不肯管,若是皇后娘娘或是太后娘娘肯发话,那贱婢便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
“那贱婢……这么快竟已是婕妤了?”
宣平侯太夫人就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气,“这才多长的时间,当初江婕妤位份升得快,也是因为怀了龙胎,皇上高兴才破格晋的位,如今那贱婢不但没有怀上龙胎,蒙宠的时间也才区区几个月,竟也是婕妤了,不,她比江婕妤还体面,江婕妤可至今没有封号,她倒先有了,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本朝自开国以来,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贤妃冷冷道:“听皇上先前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她通不记得了,纵记得,她既已是皇上的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当然要与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求皇上给她赐名。皇上便择了利字给她为号,也是可笑,果真是见利忘义?也不知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把皇上给迷成这样,连规矩体统都不要了!”
宣平侯太夫人是见过江婕妤的,平心而论,漂亮是漂亮,但在美女如云的皇宫里,真不算多出挑,也就是运气好点而已。
可娘娘却利婕妤连江婕妤且不如……她不由皱眉道:“那贱婢真个名不副实吗?既不是姿国色,那就定是在……其他方面合了皇上的口胃,娘娘就没想过,抬举个人来分她的宠吗?”
贤妃恨声道:“母亲当本宫没想过这事儿呢?前阵子容妃不但这么想,还直接做了呢,皇上也把人给收了,但收过之后,就给了个采女的位份,便再未召幸过第二次,连带容妃宫里,都好些日子不曾去过了,可见皇上到底有多宠爱那贱婢,叫本宫如何还敢顶风而上?”
得亏容妃沉不住气,先把她想做的事给做了,不然如今跟容妃一样门庭冷落,连带儿子都多少受到牵连的人,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