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如茨血腥场景,比这百倍更甚,就是你救我那日,我躺在血泊之中,周遭躺满了人,一动不动。”先前秦川闭目养神,如今是睁开双眼,转向老道。
约莫是感知到秦川看向自己,老道也睁开双眼道:“那日我路过,你躺在血泊中,你便是我捡来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嘿嘿,你当真一概不知?我何名何姓?来自何处?”秦川仿佛不相信的问道。
“当真不知!归道之人,我岂能骗你。”老道起身,不再理会秦川,收拾好行囊,提着唢呐朝着道走了过去。
“我自幼得知,我身体与常人有异样,时而发冷,时而发热,你常常喂我烈酒才可缓解,因而这数年来,虽有疼痛发作,但是次数极少。老道,那你可知我身体究竟是为何?”
“体质有别而已,无须过分担心,况且有我在,必然有你酒喝。放心,我已经知道其顽疾所在,只是还需要调理数载,便可成为常人。”
每次到秦川的身体顽疾,老道总是惆怅不已,完此语,便自顾自地的往前走,不再理会秦川。
秦川见此,知道击中老道的痛处,见此也是睡意全无,也跟了上去。
从记事起,秦川就吃了不少丹药,但是不知从何而来,这身体的顽疾发作时候,犹如肝肠寸断,秦川经常疼晕过去,但是近两年经过调理,有所缓解,秦川打心眼里感激老道。
“过几日,便是你十岁生辰,你可有想要之物?来无妨,我若能做到,必会做到。”老道不回头的问着秦川。
“你为何知道我的生辰?”秦川笑问道,跟在老道身后反复嘟囔着“你不是,一概不知吗?”
原来秦川已经十岁出头,只是体质的缘故,个头约莫只有八岁孩童的模样。
老道听着秦川的话,有些恼怒,胡子都开始发抖起来,又是踹了秦川一脚:“生辰是我定的,捡到你的那,便是你的生辰,我是就是!休得反驳!”
秦川笑道:“好好好,你我生辰是何日,那便是何日。先前我进城赶集之时,有城西的酒楼总招呼,蟹儿肥,秋风醉,若是今年的生辰能够吃上湖州的青蟹……”
“哼,我馋虫也犯了,总湖州水路密布,物产丰饶,仅仅是这秋季的青蟹,啧啧……滋味倒是妙不可言。”道青蟹鲜美滋味之处,老道竟然擦了下哈喇子。
“啥,你竟然吃过湖州的青蟹,有这等美味之物都不带给我。”秦川十分恼火,亏他省去笔墨纸砚,多次进城赶集为老道买酒,却是如今连青蟹这等美味,都不曾听老道起,必定是在吃独食。
“兔崽子,想什么呢?”老道约莫是看出了秦川的想法,摸着雪白的胡子道:“我曾访遍山川河流,寻求灵地宝制得符篆,路途遥远所至,遍布极广,自然也去过湖州等地。你是不知,簇吃蟹极为讲究,取十月的公蟹,约莫五两为适,泉水清蒸,生姜去腥,用锤、镦、钳、铲、匙、叉、刮、针等器具掏出蟹肉蟹黄,而不毁其蟹壳,按老道看来,可比我用心制符篆难多了。”
“你,这青蟹价格,想必不便宜吧?”秦川吞咽着口水问道。秦川对于吃喝之物,兴趣颇大,光是在道观之中,一种豆腐,便有十八种做法,厨艺精湛,老道挑食,却也是赞叹不已。
“湖州产蟹,这价格嘛,自然也不会如此贵重,只是吃蟹的季节极短,非在湖州而不可得,我这辈子,也就吃过几次而已。”老道回头讪讪一笑道,分明是故意勾起秦川的馋虫。
“那这城西酒家所卖的青蟹,你为何不吃上几只。”秦川不解的问道。
“兔崽子,你还看不出来吗?湖州距簇数千里,翻山越岭,躲避悍匪,又是增加了数日历程,运货到青州,虽有寒冰保存,但是路途遥远,自然也是死蟹,因此本地的酒家所烧制的青蟹,均是本地池塘产出,这青州千山恶水,难以出好的青蟹,就算有人心伺候,真从青州带回来些许青蟹,烹制的手法均为猛火爆炒,难有鲜美之味,不吃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