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脏乱不堪的地下室里摆放着一张干板床,床上只铺着一张凉席,右边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煤气灶,煤气灶下平放着一个小木板,木板的最左端搭在床沿上,上面摆放着锅碗瓢盆,可能是由于屋子里空间狭小原因,主人不得不这么摆放。
煤气灶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不难看出是使用了很久又从未彻底清洗过的原因造成的,仔细看看的话,还可以发现锅底跟灶台后面的墙壁上也同样堆满着污垢,像是油与面混合在一起又经过烧烤结成块的顽固污渍,这要不用开水煮一下是很难清洗干净的。剩下的空地上堆放着几个装面粉的袋子,显然装着的不是面粉,袋子被撑的鼓鼓的,看起来凹凸不平,袋口紧扎在一起。屋子中间还留着一个可供通行通行的小路,也就是门口到灶台的唯一通道。
夜晚时分,小屋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屋中,他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摸索着开了灯,手里拎着跟地上摆放的同样式的袋子,他起先犹豫了一下要放在那儿,后来发现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无奈的随手架在了那些袋子上头,手刚松开,就听见袋子里哐里哐啷掉出来一堆各式各样的瓶子,他才想到自己忘了系住袋口:“他妈的!”只见他骂骂咧咧的一屁股蹲坐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没有理会满地的瓶瓶罐罐。
他不禁怀念过去,有宽敞的大房子,厚厚的钞票,和蔼的双亲,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后来他猛的一惊,起身坐立,接着他说道:“都是那个该死的贱妇害的,没错!”他觉着一定是这样:“要不是那贱妇欺骗他,他就不会触犯法律,也不会背井离乡,都是那该死的女人害的!简直是个祸害,死了也不让人安神!”
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掏出了钱包,翻了一番什么也没有便咕哝道:“这他妈的还让人怎么活!这个鬼地方的人都太奸了,不好下手!”这时候他想着:“要是能回到太原市就好了,那里的人们多少实诚一些,好得手。可是就自己现在的身份回到太原市相当于狼入虎口,明处有警察,暗处有…”他想起那天在菜市场门口的阿判,他眉宇间发着金光的“判官”二字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像是与死神会面的感觉,只是每次回想时怎么也想不起他的长相,只记得’判官’二字,每每想到这都会觉着后背发凉。
“判官?难不成是地狱判官?”想着他愈发恐惧,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好像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天可是这种恐惧未减一分。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真有这么诡异的事情,那自己没被判决还活的好好的,或许是自己还不是罪大恶极?想到这儿便心安了一些,觉着这判官并不是那么可怕。
他又一细想了一番,天已经亮了,天每亮时都是他要面对如何填报今天的肚子这个大问题的时候,但是他今天不想了,因为经过昨晚一晚的思想斗争,他决定重回太原市。
他一把火烧了那些瓶瓶罐罐,他恨透了这个鬼地方,也恨透了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他拍拍身上的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