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少了母亲顿时死一样的沉寂。
屋子里没有开灯,时子屈膝坐在地板上,单薄的身子蜷在一起,似乎与黑夜融合了。
她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总觉着一切都发生的太不真实,母亲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幼稚的女人怎么年纪轻轻就这样消逝了?她想起自己中午对母亲说的话悔恨万分,泪水像是决了堤,汹涌澎湃的流着,她好累!有那么一刻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她,脑海中凡是出现她的音容笑貌心就生生的疼,像有一只手硬是要把她的心扯出来,血沿着指缝滑过了手背,心被捏的粉碎但是没办法完全拿出来,牵连着的那些东西又异常结实,怎么都扯不断,她疼呐!
昇时宜只静静的坐着抽烟,一根接一根,一包接一包。人在受到剧烈打击的时候就像脑袋也同时被人敲了一棒,反应是迟钝的,所有的知觉都停留在疼痛的那一刻。后来有了香烟,似乎这一现象发生了改观。
昇时宜抽完快两包烟的时候,像是茅塞顿开,他想起一张纸条,妻子死死攥着的小纸条,他左右找找,东西翻翻,猛的又直起身子站定,他才想到纸条已被警察拿去取证,他又悻悻的回到原位,拿起还未燃尽的烟头继续抽起来,还没抽两口,他又觉着自己应该还有什么事没做,于是他將手里的烟头彻底掐灭。只静静待了一刻,烟雾都还未散开,他就觉着狂躁不堪,似乎屋子逐渐变***仄的空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要说昇时宜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父母去世时他也相当痛苦,九岁的他抱着母亲的衣服不肯放下,看见父母堆在墙角还没来得及扔的旧鞋子上落满着灰,于是他连上面的灰也舍不得碰一下,都不要碰,谁碰跟谁拼命,但是妻子的离去又是另一种感受,张君丽的意外死亡仿佛推开了他与死亡之间的那道门,自己稍有不慎便也跟着去了。他痛苦的同时异常惶恐,死亡来的如此之快,接下来该走的人是自己了吗?
客厅里电话响了许久,昇时宜才拖着疲软的步子走了过去。
“请问是阿判的家属吗?”
“是的,您讲!”
“病人已经醒了,需要家属配合监护,请问可以抽空过来吗?”
“好的,我会去的。”
挂掉电话的昇时宜这才想起阿判的存在。他缓步思忖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这时候他才觉着自己的精神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清醒着呢!都是这个祸害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他几乎狂奔着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