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浅浅来势汹汹,青松院的婆子还纳闷着,老夫人上年纪之后更是注意养生,每日午膳过后这个时辰雷打不动睡一小会,谁也不见。
倒是谁有再急的事都不会这个时辰去找老夫人,生怕触上霉头。
没想到常浅浅都不等门房的婆子通报,自顾自的就冲了进去。
留下一旁的婆子们面面相觑,还有些洒扫的丫鬟退去一旁细细交谈到底是什么事让大小姐这么急。
等元鸾搀着金氏到了青松院,常浅浅还再老夫人屋外候着。
常彦娶了金氏,靠着嫁妆倒也置办了奴仆人家宅,虽然和现在的常家比不了,比起还是穷书生时的常家庄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那老夫人身边最得意最受到器用的婆子王婆子便是在常家刚置办仆人时候买回来的。从当时一个粗使丫鬟到现在老夫人身边贴身的心腹,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这王婆子却是屹立不倒的。
瞧着现在在门口拦住常浅浅的便是那个王婆子。冷着脸朝常浅浅撇道:“老夫人现在歇下了,大小姐请回吧。”
常浅浅见王婆子拦住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闯开王婆子的手就想闯门进去!
王婆子冷冽的眼神朝旁边的婆子一扫,那几个婆子个个涌了上去钳住常浅浅的手,气的常浅浅满脸通红,挣扎甩手喊道:“干什么呢!”
“都嚷嚷着吵什么呢!”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微膝行礼,王婆子抖落抖落有些皱了的比甲,换上一脸毕恭毕敬的谄笑,行个礼微垂着头唤道:“老夫人”
身前的红漆雕花门被丫鬟微微打开一侧,面前的老夫人肤色还带着常年耕作晒成的古铜色,一身锦衣华服披在身上倒是有些格格不入。脸颊的横肉抖动两下,话语中倒是中气十足,直对着常浅浅怒道:“这是要造反了吗!”
常浅浅怒问一声:“亏我还叫您一声祖母!瞧您干的事却不是一个祖母干的事!”
“啪”
老夫人见常浅浅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就将这事抖落出来,又怒又羞,颤着身狠狠冲上去扇上一掌,手上戴着的金扣翡珠还膈的手掌生疼。
“孽障!”
常浅浅仰着头不坑服软,狠恶恶的盯着老夫人讪笑。
金氏甩开元鸾搀住的手,冲上去护住常浅浅。微垂着头衣服温顺的模样,话语中确是毫不肯退缩:“母亲,儿媳有话同你说。”
老夫人狠瞪二人一眼,王婆子连忙扶住搀着老夫人进了屋内。
元鸾跟着二人进屋,静静候在一旁。
王婆子扶老夫人去了贵妃榻上,这才又折回门口朝那群静听着屋内情况的丫鬟婆子喊道:“一个两个都没事了是吗!,今日之事若是被我听见从谁嘴里说了出去,可就有你们好果子吃!”
屋内除了老夫人和王婆子之外倒是没了别的伺候的丫鬟,想必是王婆子一早把那些丫鬟都差遣了出去。
没有老夫人的指令,金氏二人倒也只能站在老夫人面前。常浅浅按耐不住,梗着脖子就要问,被金氏一把拽住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沉默良久,老夫人才缓缓开口道:“婚嫁之事向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我这个老婆子的话倒是不算话吗!”
金氏垂着头,紧拽着衣袖颤声喊道:“母亲!”
老夫人瞧了金氏,朝着常浅浅讥笑道:“你倒是学上了你的好母亲,倒是这样不肯,难不成你也学你母亲早就勾引上谁家的儿子了吗!”
老夫人这话实属难听,常浅浅听闻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攥着拳就要冲上去!
金氏见状一把呵住:“浅浅!我和你祖母说你的婚事,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先去屏风后头吧。”
常浅浅还倔着不肯,直到金氏唤着元鸾把常浅浅带过去,才红着眼往屏风后去了。
元鸾拿出身上带着的绢子正要替常浅擦擦脸上的红印渗出的血迹,细看才见着脸上已好几块破了相,想必是老夫人手上那个金圈翠珠戒指划伤的,便不敢在碰。
“母亲,浅浅的婚事还容再议”
“你倒是还指手画脚的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母亲!浅浅也是常家嫡女,若是嫁给周家那个公子,全京城能把我们常家笑成什么样!母亲是连老爷连常家的整个颜面都不顾了吗!”
常浅浅一声不坑细细听着外头的谈话,老夫人切不再吭声,整间屋子只听见细细交错的呼吸声。
元鸾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老夫人屋内的摆设,突然猛的想起,她想起柳儿手中的玉镯在哪见过了!
那时她还是金氏身旁的丫鬟,跟着丁嬷嬷随着金氏来给老夫人请安,将走之际见着一个丫鬟手上戴的就是这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