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的气氛愈发尴尬,诸位夫子哪见过如此像泼妇一般的士子,一个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占尽上风的段水流,干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种你不赔钱,就别想走的样子。
当下可苦了赵副院长,原本铁青的脸色,当下已经化为酱紫,他已经彻底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了,只能左顾右盼的朝着诸位夫子投去求助的眼光。
所谓人老精马老滑,指的就是这种时候,诸位夫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敢去趟这趟浑水,一个两个全都挪开眼神,有的看天,有的瞧地,有的玩儿着手指,就是没人看赵副院长,仿佛这里是空气一样。
不过到底是赵副院长,狗腿子还是有两个的,有一名年纪较轻的夫子站出来说道:“段水流!如此撒泼,将读书人的脸面置于何地?况且他乃是逐鹿书院赵副院长,教训学生有何不可?”
霎时!诸位夫子纷纷反应过来!对啊!这是教训学生,古人云:学生不听话,可以戒尺打手心也!
“对啊!咱们赵副院长教训学生有何不可?”
“就是!敢骂副院长,翻了天了!该打!必须得打!”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夫子,全都挽袖子撸胳膊的,手持戒尺,脸上露出狞笑,他们可算是找到了段水流的一个弱点了!
“咳咳!”
千钧一发之际!胖子往前跨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说道:“胖爷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这位段公子他拒绝了贵院的举荐,貌似算不得书院学生,所以你们也算不上他的夫子,没资格教训学生吧?”
一席话说完,所有想动手的夫子愣住了!好像是这样子!要不是他拒绝了萧院长的举荐,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尴尬了!想打打不了!退回去更丢人,乡里乡亲们都看着的呢!
这时,突然有一名夫子问道:“说话的胖子,你是士子不?哪个书院的?”
“胖爷我……”胖子刚想得意的说自己考入了逐鹿书院,乃是逐鹿书院学生,话刚说出三字儿,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收回了声音,不敢做声了!
“他是逐鹿书院学生,面试是老夫给他过的!”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霎时!所有夫子嘴角露出狞笑之色,手持戒尺、木板,对着胖子勾了勾手指。
“我的妈呀!干嘛要多嘴!”大吼了一句,胖子转身逃走,后边一群老胳膊老腿儿的夫子追了出去,在众夫子围追堵截之下,胖子最终折戟沉沙,众夫子围着胖子这通打呀!
“让你嘴欠!”
“让你吃里扒外!”
“让你站出来说话!”
“让你跟段水流是一伙的!”
一边打,夫子一边用言语来教育着胖子,毕竟夫子打学生,美名其曰‘教育’嘛!
周围的老百姓看呆了,果然还是读书人恨,打人都没个轻重,看把胖子打的,估计又得肿个一百斤上去。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时,一名老头儿,手持拐杖缓缓的朝着段水流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而她身着的是夫子服。
骇然是逐鹿书院年轻的女夫子萧溪若!
“住手!”
威严不失中气的声音,在周围炸响!
“嘿!老头儿,凭什么让我们逐鹿书院的夫子住手?咱们是教训学生,关你屁事!”一名夫子回头瞥了一眼,随即转身继续教训胖子,边打还边不客气的说道。
顿时!手持拐杖的老头儿脸都黑了!
而刚才骂了他的那名夫子,被身旁的人碰了碰肩膀,他才反应过来,貌似那道声音有点耳熟。
“院院长!”声音带着颤抖,骂人夫子木讷的转过头,哭丧着一张脸,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所幸当前拄拐老头儿没功夫理他,待所有‘教训’胖子的夫子们住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段水流!
“段公子,老朽乃是逐鹿书院萧山,添得院长一职,可否先松开手,老朽定能给你一个交代!”萧山年迈的声音响起,笑吟吟的盯着段水流。
“萧山?萧院长?给后门的那个?”段水流随即停止干嚎,面露疑惑的盯着对方说道。
“正是!”‘后门’二字听得萧山眉毛一挑,不过还是应了一声。
“咦!老头儿,你怎么有点面熟?”段水流缓缓松开了赵副院长的衣角,站起身疑惑的说道。
这话也提醒了萧山,布满皱纹的眼角动了动,他也随后说道:“咦!小子,老朽也觉得你很面熟!”
就在两人互看之时,从烂菜叶子堆里爬出的小三儿走了过来说道:“公子,这不就是咱们那天问路的老丈吗?他当时好像是要去王记医馆买虎鞭、鹿鞭吃,然后赶着回家办事嘛!”
一瞬间!所有夫子,包括周围的老少爷们,全都傻眼儿了!
几息过后,大家伙儿眼神都变了,带着某种莫名的味道,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朝着萧山瞧去。
饶是萧山经历了风雨沧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心想这事儿咋就被爆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