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望向深不见底的密牢,手腕一动,密牢入口缓缓合上了。
……
盛事过后,凤凰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只是不再似之前几天热闹。
黎姜悠哉的走在街上,后面跟着慕冬和神荀。
慕冬一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儿很好奇,只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现在恰好有时间,他就像打开话匣子一样,一路问个不停。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真是八岁吗?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
“你怎么都不说话?别的小孩也像你这么高冷吗?”
“你父母是谁啊?你这么小就出来闯荡,他们不担心吗?还是说……”
“你能不能安静点?”神荀抱臂,不耐烦的说道。
慕冬倏地跳到他前面,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青和和别的男人偷偷生的孩子?怪不得你们俩性格这么像,我现在甚至觉得你们长的都有点像了……”
他认真端详着神荀的脸,一脸郑重的分析道。
突然后领被人拽了起来,黎姜不知何时返了回来,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领,眼神却是看着神荀,道:“别招惹他。”
神荀挑眉回望着他。
慕冬试图把衣领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不料用力过猛,因为惯性的原因猛地朝后仰去,脚底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慕冬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告诉我,我踩到的不是虫子之类的东西。”
黎姜看了一眼:“不是。”
慕冬松了口气,移开了脚。
黎姜蹲下身,看着被慕冬一脚碾碎的荼蘼花瓣,他还记得这些花是巡花祭酒那天摆放在路边做装饰用的。
仔细算算,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六天,而荼蘼花的花期又短,六天时间没有水分灌溉,足可以变得干枯萎靡,而从这些散落在街上的花瓣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这些花有问题。”
慕冬也蹲下来:“你怀疑有人在花瓣上下了毒?”
黎姜:“否则它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有水分。”
万物有灵,花卉植物也受天道恩泽,即便灵力微弱,但不容小觑。
一旦受到毒素的渗入,灵气根脉的生长会变得异常缓慢,就会延缓花瓣的生命周期,而且花香传播速度快,而且不易引人察觉,把毒药洒在花瓣上,可谓事半功倍。
显然有人利用了这点,来达到他的目的。
慕冬:“可是这些花数量不小,接触的人很多,想查出下毒人是谁恐怕不太容易。”
黎姜:“那就先从来源查,我们先找到供应这些花的老板……”
话还没说完,慕冬‘噌’的站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前面的人群叫道:“师兄快看!那个人是不是骗你钱的那个江湖骗子?”
黎姜回首正好看见他们第一天来天启都城时,他找的那个相挂人,摆着一张桌子,放着笔墨纸砚,旁边搁着幡布,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
那相挂人正给一位姑娘看手相,都把人家的纤纤玉指给摸了个遍了,小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姑娘的身上,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正杀气腾腾的朝他走来。
“你只要听我的,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道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咚’的一声,慕冬一拳撂到桌子上,戏谑的看着那相挂人:“姑娘,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了。”
那姑娘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
那相挂人记性到好,一眼就认出了黎姜,转身逃跑的那一瞬,被慕冬一把抓住领子拽了回来。
看这架势,那姑娘以为是来寻仇的,赶忙拉着丫鬟急匆匆的走了。
慕冬笑眯眯的看着相挂人:“你还记得我吧,嗯?你个江湖骗子,骗了我师兄的银子,还敢出来摆摊,今天让我逮到你,一定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那相挂人还挺有骨气,死不承认道:“谁是骗子?谁骗你钱了?我告诉你啊,这里是天启国,不是你们外来人的地盘,我家里有人是衙门的,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慕冬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当下一撩袖子准备开干,黎姜一只手拦住了他。
“想让我们不动手也可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相挂人一看不用挨揍,立时道:“什么问题?”
黎姜:“巡花祭酒那天,那些用作装饰的荼蘼花是谁承办的?”
那人眼珠子滴溜转,刚想开口,就听黎姜又道:“你最好说实话,我这位师弟脾气可不太好。”
慕冬配合他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那人只能认命开口道:“是玲珑花坊的老板姚冰,每年的巡花祭酒,他都会提供各种花卉为朝廷服务。他本人原并不是天启国人,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这做生意,发现这里的土壤很适合种花,于是就在这安了家,他父亲去世后,姚冰就继承了家业,生意越做越大,到现在已经成了皇家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