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相国寺时,李玉鸾就料定瞒不过燕妃的眼睛,恭王府里那么多人,行事再隐秘怕是也躲不过被窥探,不如就不隐秘。反正燕妃很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不如就一举一动都让其知道。
“真的是什么都没瞒过燕妃的眼睛,连我求了支签您都知道。求签问命不过是图个心里慰藉而已,玉鸾没把这个当事,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对,燕妃怎么知道她求了签?看到这件事的除了徐氏就是缙云跟蘅儿。蘅儿是徐氏的人,是她们这样快就把消息卖给了燕妃吗?难道徐氏当真不可靠?又或者是缙云吗?
李玉鸾没有表露出内心翻涌的不安,慢悠悠地坐到左侧的椅子上,端出主人的气场。她才是玉鸾阁的主子,用不着在燕妃面前怯场。
赢人要先赢气势,我的地盘我做主,有何惧?
“燕妃这会子过来只是来关心我求了什么签吗?”
“当然不是。”燕妃莞尔,道:“不过是念着入宫前有些事要跟你好好讲讲。”
“入宫的事务不是由鸣凤在操持吗?”
凝视着对方,沉默中的燕妃忽地抬手一挥,臂上的玉镯剔透晶莹,价值不菲。
“柳稚,把丫头们带下去,我和郡主有话要说。”
没给李玉鸾拒绝的机会,柳稚趾高气扬地领着四个小丫鬟走出正殿,包括一脸不情愿的缙云。
顷刻,正殿里便剩下二人。
“特意摒退丫头们,燕妃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玉鸾啊!”
燕妃含笑,不时整理着宽大的袖子,要说不说地吊着对方的胃口。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清场难不成是为了谈判吗?好像没什么可谈吧?李玉鸾保持着临危不乱的优雅姿态,她的小九九却在抓狂。
“说起来咱们也是有段日子没这样坐着单独说说话了。你落水这件事论理我是有愧的,毕竟鸣凤那样胆小才让你差点把命丢了。不过,底下的丫鬟做事不尽心,到底也是你这个主子太心善,不懂得恩威并施,让那起子懒怠的下人们一次又一次累了主子,上次被焰火烧伤这次又……”
突然的停顿,燕妃取出丝绢手帕微微掩鼻,神情渐渐地冷漠。
“所以,你想说什么?”李玉鸾追问。
“奴才们做事不尽心,当罚则罚,这是王府的规矩。我掌管着内庭,照顾好王爷的儿女和其他姐妹也是我的职责。今日过来,便是要教教郡主,对待做错事的丫头们,当罚时不该轻纵,否则奴才们都成了欺主的祸根,内庭可就大乱了。”
叽里呱啦讲了一堆道理,李玉鸾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燕妃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不是在打听求签的事情吗?又说入宫前要聊聊?现在又说要管教下人?
不对!!!李玉鸾突然茅塞顿开,燕妃这是要找玉鸾阁丫鬟们的麻烦。
果不其然,燕妃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声声哭喊。
李玉鸾想都没想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