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一痛,低沉又欠揍的嗓音落入耳廓:“呆。”
捂着被弹的脑门,扯了扯他的袖口:“你认识她吗?”
梁晨顺着她的视线睨了眼,片刻收回:“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登机广播响起,他牵起她的手排队。
“梁晨——”
身后来了一声。
杏眸女孩一身朱红色呢子衣,栗子色卷发散在四周,蹬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温柔一笑:“还真的是你?”
冷应儿晃了晃他的手:“人家跟你说话呐。”
梁晨扫了她一眼,蹙眉:“有事?”
女孩加大嘴角的弧度:“我是艾美,你的同班同学。”
梁晨理都没理她,揽过冷应儿的肩,背对她朝工作人员递票。
一时间,气氛降至冰点。
“喂。”对号入座后,她戳了戳他的胸口。
“嗯?”
“那姑娘似乎很伤心。”
某人铁石心肠:“与我无关。”
她哼哼:“同一个班都不认识,梁晨,你很有问题哦!”
梁晨勾唇一笑,俯身贴近她的耳垂使坏:“要不要感受一下?”
边说边拉过她的手顺着胸口往下。
冷应儿耳根烧红,甩开他的手躲得远远的。
曾经的他有多一本正经,现在的他就有多地痞流氓。
小提琴般低沉的嗓音拨动她的心弦,捂着滚烫的脸颊不理他。
落后几排的艾美,手指嵌进掌中,阵阵发颤,痛而不自知。
将近九个小时的飞行,冷应儿挂在梁晨身上,神色倦倦走着。
这副身体真被养刁了,晕机……
“还晕吗?”
拇指轻轻为她按揉,温柔开口。
“好多了……”
从传送带上取下行李箱,刚走出闸口,冷意阵阵。
忽地,她拽住他,丢下一句‘等我’,转身就跑。
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在看到倩影消失的处旁的白色牌子,瞬间了然。
嗯,人有三急。
通体舒畅后,拉开门,身体一愣。
洗手台旁,艾美正对着她,一脸笑意。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本事,她不会,却懂。
“嗨,还记得我吧?”
冷应儿洗了洗手,冷淡应了句。
艾美脸上的笑意没变,亲昵拉过她的手:“你长得真漂亮,是梁晨的女朋友吧?”
冷应儿挣脱,神色淡淡:“有问题吗?”
“你别误会,”蔻丹红的指甲急忙朝她晃了晃,“我只是好奇,一向独来独往的他竟偷偷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说,太不够朋友了,你说对吧?”
朋友?
冷应儿挑眉,并不想配合她。
勾起一个无害的纯笑:“他还在等我,先走了。”
想当初,欲与他们冷家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时间长了,谁真心相对,一眼便知。
她不傻,这么意有所指,无非都是因为他。
边走边想,没留意脚边多出来的水渍,突然打滑,身体猛然前倾,有力臂膀说时迟那时快一托,手掌盖上她的肩胛,按入怀中。
冷应儿心有余悸按抚胸口:“可怕……”
机场人来人往,差点闹出笑话。
指腹碰了碰她的脸,笑:“眼睛长在脑后?”
冷应儿白了他一眼:“还不是那个艾美害的?”
笑意瞬间切换,眉头紧锁:“她找你了?”
“对啊,还说要跟我交朋友。”
本想逗逗他,谁知某人脸色一沉:“不要跟她接触,听到没?”
她狐疑:“为啥?”
“听我的!”
她不甚在意点头:“好咯。”
蜻蜓点水一吻,眸中倒映彼此。
两人离开后,一阵响天彻地的“啊——”声惊了路过的行人。
下一秒,爆笑声铺天盖地。
艾美挣扎起身,动了两下,再次‘扑通’,水渍染湿她的呢子衣。
有些人看不过去,边笑边扶起狼狈不堪的艾美。
狠厉的妒色染红她的眼睛。
灯火通明的客厅,老人脊背弯佝,老花眼镜架在微瘪的鼻梁上,翻看报纸。
墙上的挂钟规律响了九声。
怔愣数秒,扶着沙发起身,门铃适时响起。
这么晚了,谁会拜访?
刚拿起对讲机,玄关处溜进两道身影。
“喂?”
呼啦啦的空气穿过电流。
舒管家皱了皱眉,再‘喂’了一声,还是无人作答。
“舒伯伯——”
冷应儿蓦然冲到舒管家面前,做了个鬼脸:“惊喜不?”
吓得魂都跳出来的舒管家赏了她一颗爆栗子:“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冷应儿挠挠头,九十度鞠躬道歉:“对不起……”
“应儿丫头,三年不见,还是这么调皮。”
话落,故意朝提着行李上楼的某人告状:“少爷,你也不管管?”
某人护短护得理所当然:“她高兴就好。”
冷应儿:“……”
舒管家:“……”
洗完澡,给杨月发了个‘平安落地’的微信,等她回复的空当,兀自发起了呆。
上一世,沐筱妈妈闻枝察节,知晓自己对梁晨的特殊感情。
也是这样的月色,灰黑蒙蒙。
她敲开门,不动声色中与自己促膝长谈。
也是在那一刻,真正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
沐筱妈妈还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带着命中注定的必然。比如,他曾用自己的命,救过你。”
那时她还在沐筱妈妈的腹中,詹姆斯疯了般朝其腹部开枪,是梁晨挡住了那一枪,也昏迷了多年。
所以,她那么喜欢黏着他。
不喜欢他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