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头慕煜北那舒适淡雅的小偏厅内。
慕煜北正坐在沙发里,幽潭般深邃的眼眸漠然望着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笔记本屏幕,修长的指尖轻轻移动着鼠标,南宫逸就这么悠闲的端着一杯威人忌坐在他身边,也是眸光深沉的跟着屏幕上的数字流动着。
许久过去,只见清俊冷静的男人那修长的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移动着,输入了一大堆的字母之后,屏幕上乍然切换成了另一个画面,许多数据出现了,飞快的移动着,最后出现了一个的字幕,男人才淡淡的吸了口气,优雅的端过旁边早已经被南宫逸倒上的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恭喜你,又一笔数据进账,谨那家伙没偷懒啊,越来越有手段了,看来你当初那么卑鄙的留住他是没错的。”南宫逸喝了一口下去,眯着那锐利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慕煜北。
慕煜北微微坐直了身子,淡然回了一句,“侥幸。”
“你的女人我也看过了,总体上来说算是不错,算是中上等姿色,还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大美人呢,不过看着也不怎么好说话,也没有想到阿雅竟然也挺喜欢她的样子,阿雅不是一向厌恶你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吗?”南宫逸的语气很冷淡,但黑眸里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紧紧地盯着慕煜北。
闻言,慕煜北微微皱了皱眉,扫了南宫逸一眼,眼神很平淡,但却有些微微的凉意,“你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对女人评头论足了?中意你自己也娶一个回去,让我跟谨也给你来个评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你自己的兄弟都这么无情,典型的要异性没人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别沦为妻奴了,别怪兄弟我不提醒你。”南宫逸拍了拍慕煜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男人又悠然的抿了一口酒,低沉的嗓音又响起了,“你觉得你能一丝不挂的在大街上裸奔吗?或者断上一条胳膊一条腿?”
男人的话一出,南宫逸差点就当场喷酒了,这比喻虽然算不上很牛逼,但是这样的比喻从少爷的口中说出来,那可就是相当的牛逼了,这话像是不苟言笑,平淡漠然的少爷说的吗?
这可不能怪慕大少爷,他本来就不怎么赞成这句话,能把女人说得那么廉价,那个男人绝对就是个废物!因为说这句话的笨蛋已经顺带着把生自己的老妈都骂进去了,那绕回来还不是自己骂了自己?
“你还为女人平反了不成?不会就这么几天那女人就把你调教得这么乖了吧?你没病吧?兄弟?”
南宫逸抹了把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慕煜北。
“吃饱喝足了你还不滚回你自己的老窝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床,你要打地铺我也不介意,我洗洗去了,你自便吧。”
慕煜北才懒得理睬这货,很快就关上了笔记本,缓缓的起身往卧室走了去,当南宫逸那忧郁的眼神视而不见。
其实南宫逸早就在心里直骂娘了,还顺带骂了云舒一句祸水!
云舒从慕思雅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南宫逸身影缓缓的消失在楼梯口,应该是要回去了吧。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偏厅的灯是亮着的,但是并没有人,空气隐隐约约的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轻轻地合上门,清眸淡然一扫,便发现了桌子上那两只酒杯,还有那瓶还有一半的酒,蹙了蹙眉,免不了又吸了口气,收拾了一番。
等慕煜北一身清爽的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云舒已经收拾好了,正同前两个晚上一样,曲着腿坐在沙发里一手执着笔忙碌着。
“书房空着。”
男人那低沉的嗓音传来了,云舒乍然抬头,偏过脸一看,发现男人正一边系着睡袍的衣带,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嗯,我坐这里看着就行,快好了。”云舒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只感觉到一身黑影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接着身旁的位置就凹陷了下去。
也不吵她,悠闲地过去倒了两杯热水过来,然后便默默的打开了电视。
舒了口气,缓缓的将笔记本合上了,一天的工作总算完成了,收拾好之后才端过男人刚刚顺便给她倒上的水,喝了一口。
“以后少喝点酒,一进屋子就一股酒气。”云舒淡淡的瞥了男人一记,不难看出,那清俊的脸上还染着一丝微红。
慕煜北没有回话,端着杯子的手倒是顿了那么一下,但目光却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云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也懒得自讨没趣,挪动身子,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而素手一伸,却摸到了什么东西,顺手拿过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昨天爷爷奶奶他们给的红包,捏一捏,厚厚的,看来分量还是挺足的。
云舒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盯着那红包。
“不用看了,九百九十九块,奶奶她们中意那数字,说那数字吉祥。”
就在云舒沉思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云舒怔了一下,顿时偏过头,很快便迎上了他投过来的一副了然而深幽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云舒诧异的直接开口。
“猜。”慕煜北简单的回了一句,便移开了目光,“不信你可以自己验收一下。”
云舒倒也没有怀疑他的话,将红包收拾了一下,随手拉开了矮桌的抽屉,将红包放了进去,边清淡开口道,“忙碌几天,这一关总算过去了,昨天奶奶跟妈她们把我一个人留下聊了一下子,问了我关于你的事情,我还真是担心会穿帮了,毕竟,我们这结婚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或许还真是不靠谱。”
“担心什么,结婚证不是假的,这事情都成了定总,你还担心她们能为难你,把你怎么样了不成?奶奶她们都是很开明的人,我中意的,她们便不会干涉,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慕煜北不以为然的扫了云舒一记,沉声道。
云舒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心里总是有些疙瘩,总感觉自己好像欺骗了他们一样,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你不觉的吗?”
谁让云舒姑娘一向就是一个乖宝宝,别人对她好了,她就特别容易在意那个人的感受,其实说来,这是一种不够自信的表现,不管她现在多么的能干,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算的上是自己的长辈了,这种心里,恐怕很多做新媳妇的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吧。
“胡思乱想。”男人不屑的瞥了女人一眼,“想太多只能自己徒增烦恼,那是瓜类才会做的事情。”
“什么瓜类?怎么又扯到瓜类了?”云舒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疑惑的喝了一口水,望着一脸淡定的男人,呐呐问道。
听到了女人的问话,男人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淡淡的幽光,唇边染上了一道难以察觉的戏虐的微笑,眼神依然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平淡低沉的声音响起,“傻瓜,笨瓜不就是瓜类吗?”
噗!一道水剑生生的朝男人喷了去,然而,慕煜北却仿佛有先知能力一般,一手迅速的抓过旁边的抱枕往云舒那边一拦,那水剑便直接被那抱枕给吸收了,很安全的躲过了一劫。
清淡的眼神略染着一丝浅浅温和,笑而不语的看着一脸黑线的女人。
云舒有些狼狈的轻咳了几声,一把扯过他递过来的纸巾,狠狠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一手抢过他手里的抱枕朝他扔了去,“你才是瓜类,我这是顾全大总,考虑细致!”
“解释便是掩饰。”男人火上浇油。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奸商!”
云舒有些恼怒的蹙着眉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这男人不道德,也懒得跟他计较,徐然站起身,洗澡去了。
其实闲来没事逗逗这女人,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男人那暗夜星辰般深邃的眸光望着女人消失在卧室门里的背影,俊眉轻轻一扬,冷淡的唇边勾出了一个摄人心魄的淡笑。
。
一层秋雨一层凉,连绵了几天的秋雨依然还是下得那般的静谧,那般的柔软,空气已经染上了一股莫名的萧瑟感了。
锦阳城城北区,绚丽朦胧的道尔大街尽头,依然还是那栋拨地而起的耸入云端的大厦,也依然还是那个安静舒雅的办公室内。
清瘦淡漠的女子依然还是那样的一身黑色的休闲女式西装,略显淡金色的秀发已经被一丝不苟的盘了起来,平静清秀的小脸尽显淡薄,敏锐深幽的眼睛里沉寂着别人无法探究的苍凉,此刻的她,正安静地坐在舒适的办公椅里,静静的听着隔着办公桌对面坐在自己跟前不停的哭泣着的女人诉说着自己的种种不幸与痛苦。
那名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抬着手背擦着眼泪,风韵犹存的脸上尽是无尽的悲伤,“云医生,我绝对接受不了我的老公要跟我离婚,我绝对不能忍受那个狐狸精就这样冠冕堂皇的走进我们家取代我的位置!我绝对接受不了!我跟我老公一路这样风风雨雨的走过来,好不容易让公司有了起色,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这样轻而易取的夺走了我的一切!你知不知道,我一见到他们成双入对的出现我面前,我就恨不得冲上去抓花那个狐狸精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那妇人越说越激动,泪眼里迸射出了一道阴狠的冷光,妆容已经有些哭花的脸很是狼狈却也很是狰狞。
看多了这样的情况,淡漠冷静的女子脸上依然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轻轻的直起腰,伸手拉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那个泪流满面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