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儿和翠衣赶紧也躲进了柜子,盖好柜盖,顺着缝隙往外看,永喜浑身血葫芦一样,从外面退败进来,有四五个黑巾蒙面人手持钢刀,跟着就冲进了进来,打头的人一刀劈下,永喜抡起铁力木的椅子抵挡住了,结果另外一个手持铁鞭的人立刻紧跟上来,鞭子抡圆了抽向用喜,正打到永喜的后心,永喜立刻口吐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荣章氏也看到了这一幕,一声惊叫冲出了喉咙,荣宝儿一闭眼,心里说,“完了!”
尽管心里满是紧张和恐惧,仍然清明的脑子迅速做出决定,荣宝儿示意翠衣赶紧也挤进夹层里去,并且要紧紧捂住荣章氏的嘴,千万不能让她再发出声音来,又用被褥把夹层遮掩住,眼看着提着钢刀的蒙面人,已经离柜子不到三步远,荣宝儿猛地推开柜盖,站了起来。
“饶命啊!别杀我!我不想死!”越到恐惧的时候,荣宝儿竟然异常的镇定,做出一脸仓皇无措的表情,哆嗦着求饶。荣宝儿此时还想着,要是能够哭个涕泪横流,是不是效果会更好?
柜子本身并不大,荣宝儿又刻意把裙摆铺散开来,越发显得柜子狭小,蒙面人粗暴的把荣宝儿拉出了柜子,探头往里看了看,用钢刀在被褥上戳了七八个窟窿,没发现有血迹,就推搡着荣宝儿往床榻边走。
荣宝儿心里暗道不好,纠结着要不要冲着钢刀冲过去,用一死来保住贞洁。正想着,就被一把推倒在了床榻上,荣宝儿把心一横,准备趁蒙面人不备,抢钢刀自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打耳光声响起,紧接着荣宝儿被揪着衣领子拽了起来。
荣宝儿有些呆怔的,看着推倒自己的蒙面人捂着脸,被拎着铁鞭的蒙面人呵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就光想着上女人?想死也别拉兄弟们垫背!”
被打的蒙面人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出,铁鞭蒙面人回手又给了荣宝儿一巴掌,荣宝儿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铁鞭蒙面人又让被打的蒙面人,把她从地上薅起来,赶牲畜一样的,往屋子外头赶。出了屋子,脸被风一吹,荣宝儿才觉得热辣辣的疼起来,嘴里也有些咸腥味,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沾了一片鲜红。
荣宝儿被蒙面人赶着,出了清虚的院子,看见地上躺着的两个,被杀死的守门劲装大汉,除了没带黑巾蒙面,穿着打扮竟然跟蒙面人别无二致。荣宝儿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冲着“贵人”来的,而且是经过精心布局的,自己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毕竟在普通人眼中,凤翔侯家眷也是“贵人”!
沿着青砖路,荣宝儿被赶着走到了一个偏殿里,里面已经关押着十数个形容狼狈的女眷。找了个蒲团抱膝坐下,荣宝儿开始打量起了众人,其中并排坐在一起,腰背挺得笔直的三个人,引起了荣宝儿的注意。坐在左边妇人打扮的女子,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容貌不算出众,虽然鬓发有些散乱,但是仍然难掩端庄大气。
中间的妇人年纪最长,约四旬左右,容貌依然秀美,唇角也有血丝沁出,可是依然神情从容镇定,气度非凡。而坐在右侧的女子,年纪还小,估计只有十五六岁,衣衫头发是三个人中最完好的,尽管她努力做出无所畏惧的样子,脸上却明晃晃的挂着泪痕。
荣宝儿打量完了三个人,再观察其他的人,最终确定,若是在这些人当中,有所谓的“贵人”的话,那必定是这三个人无疑。“居移气,养移体”,荣宝儿通过其行为举止,自认为就能够准确判断出,一个人的气度修养来。
观察过全部的人之后,最让荣宝儿欣慰的是,荣高氏并不在偏殿之中,这样,荣宝儿还可以抱有一丝希望,她相信,依荣曜和荣高氏对女儿的疼爱程度,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解救自己的。
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荣宝儿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着大红绸裤的腿,荣宝儿慢慢抬起头往上看,面前人的腰间带着的刀,从刀鞘来看,跟冲到清虚院子里的人,所用的钢刀,以及被杀死的看门护卫所佩戴的钢刀,都有所不同,荣宝儿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绣春刀”!
“站起来!”红绸裤居高临下,用平板得没有情感的声音,命令荣宝儿。
荣宝儿深知“不作不死”的道理,立刻十二分配合的站起来,不做声,也不抬头,目光微微下垂,视线落在红绸裤的肩膀位置,两只手放在身侧,眼神放空,等着接收下一道命令。
“你是谁家的女眷?”红绸裤很满意荣宝儿的乖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