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死一般的寂静,赵飞石冷冷开口,“疯人女子,念在你与我旧主有过几分交情,我不杀你,再敢前,定斩不赦!”
他摆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江灵犀却不肯罢手,飞身直下要抢赵启元的头颅。
守卫们调转头来擒她,真刀真枪地下死手,江灵犀满眼里却只有那根旗杆,身挂满刀伤也不管不顾。
赵飞石按照正常速度前进,不曾向后看一眼。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面前是明府的军队,江灵犀身中数刀,依然没能靠近旗杆半步,眼看就要倒在刀戟之下。
赵飞石忽然叹了口气,停下来。
队伍也随之停下,江灵犀因此找到机会冲去,抱住旗杆的头颅跌下来,与此同时,领头的将士大喝一声,“放箭!”
几十只飞箭射中江灵犀,她倒在地,嘴里大口大口涌出鲜血。
风从碧水山庄吹过来,江灵犀看了看怀中赵启元的头颅,他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在她身旁睡着了。
“真好……”
她靠在他额头笑,“最后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死白脸,你欠我一条命……记得下辈子当牛做马还我。”
她完这句话,合了双眼。
守卫们前察看,想将头颅从江灵犀手中取出来,却怎么也掰不动,正要挥刀砍断她的双手,被赵飞石拦住,“罢了,就将这头和尸体放在一起……封起来罢。”
凯旋归来的军队浩浩荡荡离去,继续前往京城。
“赵将军威武!”
“明府威武!”
一段不起眼的插曲过去,百姓们仍旧夹道相送,欢呼声震,街边的孩想挤到最前头看赵飞石,从巷子里劈里啪啦地跑过去。
脚步踢起碎石子,胡乱飞溅。
巷尾角落里一个人被碎石打醒,盖在身的蓑衣动了动,他揭下斗笠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已经跑远的孩,有些不悦。
他站起来,提着剑懒散地四处游走,身侧挂着一只酒葫芦,不时地拿起来喝两口。
江南风景醉人,酒葫芦很快空了,他随便找了个地方沽酒,顺道坐下来歇脚吃饭,再往下一个地方去。
至于去哪里,他还没有想好。
路边的客栈很简陋,一群贩夫走卒混在一处吃酒笑,喧闹声震。
他的出现没引起什么注意,只有几个大宗派里出来的女弟子多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白衣,酒不离手,有几分嫌弃地避让开来,坐得远远的。
整张桌子便只剩他一个人。
他把剑放在桌,解下腰的酒葫芦。
跑堂的赶紧来接过,朝后头喊,“成豹!快给这位客官打酒!”
几个女弟子无意间扫到他放在桌那柄剑,诧异地声嘀咕,“你们看看,那个……是不是孤阳剑?”
“好像是啊……我在师叔的兵器谱见过……”
“孤阳月寒,下无双里的孤阳剑,好像就是这样的……”
议论了一阵,一个女弟子走前,招呼也不打便道:“给我们看看你的剑。”
他静静地喝茶,没有理会。
“喂!我在和你话!”女弟子不悦地喊。
面前的人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仿佛当她不存在。
周围有好些其他门派的男弟子,看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冷落,纷纷前劝道:“这人一看就是个穷要饭的,师妹莫理他,气坏了自己不合算。”
女弟子羞怒不已,她们平时在宗门里被人捧惯了,多少想示好的男弟子她们都不理,这个流浪汉竟敢给她们摆脸色!
她拔剑要劈桌子,被店二哭着拦住,“姑奶奶!我们这儿可是本生意,您劈坏一张桌子顶我们一营生呢!”
女弟子这才作罢,愤愤收剑坐回去。
店二松了口气,前问白衣人,“您要点儿什么?”
“一碗芋头汤,一个羊肉烧饼。”
他丢出几块银子,声音清冽好听,一点也不像面这么落魄。
众人纷纷侧目看他,面有疑惑,店二欢欢喜喜揣了银子下去,“您稍等!这就叫老板娘给您做!”
正午过后歇脚的人渐渐少了,吃饱喝足后继续路。
跑堂的空闲下来,把几个孩子放在外头,边看着他们边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