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晴苑
自周顾走后,陆陆续续有人来瞧郭煦,当日上午金秤带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石头,做一些平日里郭煦做的粗活,女的叫菱角,照顾郭煦的生活。两个人都是周顾自家府上的人,而且金秤还带了银票来,说以后郭煦的一切开销都从这里出,而且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了。
大家自然都说郭煦是捡了大便宜,救人也能救到富贵人家,但是红衣分辨说这是郭煦平日里好心积了德的缘故。
就这样,郭煦养了些日子,身体很快恢复了,小脸也渐渐有了血色,下了床,出门见了阳光,虽然只能在后院里转悠,但是已经很满足了。
郭煦每天见了一个个来看她的姑娘,红衣和琼言是天天来的,其余的三五个时不时来瞧她,只是接连几日都没见周顾,郭煦有些失落,想问问金秤,可是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自己只是在山上见过周顾一次,救了他的事,只是哄骗大家而已,自己知道那根本就不算搭救。至于小时候的事,更是万万不能提的。
其实周顾是特别想去看郭煦,只是没有处理完章公子的事,加上在兰晴苑这几天,耽误了生意上很多琐事,虽然大部分金秤帮着处理,但是最后的定夺还是需要他。
周顾自从执掌家业开始,便搬离了洛安市,拿着家里的现有家产做起了药材生意,因为他懂药材,并且有官府门路,算是赚了不少。因为家里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做起事来轻松,可是事事都需亲为,也有些劳累,这次重新回到洛安就是看着生意都已经安稳,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比如父亲交代他的,找到倩倩。
周顾本来想借着章公子这事狠狠去驳回他家的面子,并且把章家洛安药材生意这块揽入自己名下,可是却不想章家有官府的牵连,加上跟崔家跟章夫人也是内亲,这次章公子搭上他,就是崔家从中牵的线,提到崔家,周顾有些退缩,不是因为怕,只是不想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不想跟他家硬碰硬。他记得父亲多次提及,这种小人,能躲得开才是最好的,这句也是郭琪说过的话。
周顾考虑再三,买下了章公子的所有药材,两人又另择了地方,高高兴兴吃了饭,周顾借着章公子心情不错,提出了要收下章家在西街的两个药铺。
周顾说,我这么多的药材,临市那要卖也是一段时日,之前联系的外地客商也都错过了,现在反正你管着这两家也是费心,我给你个好价钱,你卖与我,我来打理。
章公子能做得这次买卖自然是高兴的忘了北,当场成交,第二日,周顾派了金秤去拿了房契,虽然章公子没想反悔,但却还想加价,金秤跟着周顾多年,自然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最后章公子的心思也没能实现。
收了这么多的药材,周顾一并运到自己临市的仓库里,假药烧了,次货就拿来废物利用了。
郭煦再次看到周顾是在兰晴苑的后街上,而且周顾是跟着一群人,郭煦看到他时,他进了兰晴苑对面的望月阁,也是黛烟巷很出名的青楼。
现在的郭煦吃穿不愁,桃妈妈给她换了几套像样的衣服,银子自然是周顾拿的,虽然还是小厮打扮,但是衣服不破了,也不脏了。郭煦整天呆着也是无趣,就把之前穿的衣服都拿热开水烫了,洗了,因为她从小被母亲的教育,总觉得幸福总会瞬时消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所以这洗衣服的小事自然自己去做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再次沦为下人,还有衣服避体。
郭煦去后街倒掉脏水,看到正街上一群人走过,郭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平日里躲人都习惯了,只是人群中周顾实在太过抢眼,依然是他喜欢的青色,而且郭煦每日心里就想着见到周顾,也许正是这些,郭煦提着木盆,傻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周顾离开自己的视线。郭煦其实很想上前一把薅住周顾,可是自己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理由?又去问他什么?
郭煦只好作罢,回到房里,拍拍身上的灰尘,喝了口茶,茶叶粘在嘴里又怎么吐都吐不出来,怎么想又觉得不甘心,这时红衣正好敲门而入。
“我这好妹妹,你这干什么去了,裤子都湿了。”红衣看到郭煦,有些纳闷,心说这啥都不让她干了,怎么还弄这么乱的。
“我刚才洗了两件内衫,这些毕竟贴身的,不喜欢让菱角帮忙,再说,人家是在来帮我煎药,我这病好了,也不好麻烦人家,我让她先回去了,她还一堆事。”洗内衫是假的,但是让菱角是走真的,郭煦虽然小姐出身,但是让下人服侍这事还真的不习惯。
“你这真是活该受苦的命,这周先生都把银两给了桃妈妈,人也给你找到了,你自己还做些粗活。”自从周顾救郭煦后,红衣都会叫他周先生,听到这个称呼,郭煦心里咯噔了一下,也就问一下。
“周郎中?”
“可不,哎呀,你看,光顾说这些,我到你这来,就是想跟你说,你猜我看到谁了?”
“周烁恩,他还去了望月阁。”郭煦回答的倒是轻松,因为她似乎明白了,人家去哪,这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小时候的事记得的又能有多少?她又喝了一 口茶,碎茶叶就在嘴里打转吐不出来。
“这你都知道,我就在那个露台看这望不到边的黛烟巷,正好被我看到,周先生就跟着一堆商贾进了望月阁。”红衣说的很是兴奋,郭煦还在跟自己嘴里的碎茶叶较劲。
“我是后街倒脏水时看到的。”郭煦直接喝了一大口水,把茶叶咽下去了。
“你说,”红衣拉着郭煦,希望把那个不认真听她说话的郭煦拉回来,“他这都在桃妈妈那花了银子,又救了你,按道理应该照顾我们兰晴苑的生意,怎会去那个望月阁?”
“五姐,他去哪是人家的自由,我们又不能把人硬拉过来,不是?”郭煦说着站了起来。
“这就是桃妈妈不对了,这么大方的人,怎么不去拉过来,回头我得跟她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