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秉言”,正身着青衫坐在一张竹榻上,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猫。
那是一只纯白的猫,估计已经上了年纪,从毛发的光泽度就能窥知一二。看样子,它似乎有些虚弱,始终安静地趴着,连尾巴都没有动过一下。
“初雪,你……你睡了?”
“喵——”
听到主人叫它,白猫轻轻回应一声,可身体依然没动。
见状,“苏秉言”长出一口气,轻声道:“抱歉,只有今天,请你……请你不要睡,好吗?”
看着怀里的白猫,“苏秉言”感觉鼻腔阵阵发酸,手掌也微微颤抖起来。尔后,他就这样安静、持续地抚摸着,直到房门忽然被人拉开。
“小九,时辰到了,该走了。”门外,一个中年长者道。
“苏秉言”点点头,接着又急忙摇摇头:“长老的推算没错吧?我看它,或许——”
“错不了,大家都在等你。”说完,长者直接退出门外、负手而立,似乎不想再多说。
见状,“苏秉言”只能抱紧初雪,艰难地站起身来。临走之际,他又朝四周深深回望了一眼后,这才下定决心,尾随长者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屋外人迹全无,只有大片竹楼沿着蜿蜒的小径通向远方,令“苏秉言”心中更添伤感。放眼望去,若干座青山拔地而起、交相掩映,为整个村落设立了天然的边界。清脆的鸟鸣于群山中时不时响起,可听在“苏秉言”耳中,却别有一种凄清、离索的滋味。
“来者自会来,去者终须去,走吧!”
长者没有回头,只抛下一句话,便匆匆朝村口走去。“苏秉言”则垂首跟在后头,看着怀中的初雪沉默不语。一路上,偶有几只小猫从竹楼内探出头来,向两人轻声叫唤。可这往日熟悉的场景,却令“苏秉言”瞬间红了眼眶,步履变得更加沉重。
不久之后,二人离开村口,又往左侧的岔路走了一段儿,终于来到一块峭壁前。此时此刻,数百名身着青衣的男女老少已然就位,并自发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路。
通路尽头,一株不知名的老树苍劲刚虬,直插于几丈高的崖缝深处。从下往上看,茂密的枝叶有如一柄遮天巨伞,似乎能隔绝日月之辉。偶有山风拂过,带起一阵响亮的沙沙声,却无法吹落片花只叶,足见巨树生命力之强悍。
见两人到场,一名青衣人快步走到长者身边,朝其耳语了几句。闻言,长者的表情有些诧异,掏出一样东西交予对方。那人接过物件后,直接离场返回村子,引得人群中产生了轻微的议论。
“诸位噤声,静候祭典!”
随着长者高呼一句,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苏秉言”。而他仍在不舍地抚摸着白猫,眼神中充满温柔。
“小九,去吧。”
“小九!”
在长者的再三催促下,“苏秉言”终于缓步向前,将白猫小心地放在一处两尺见方的石洞内。同时,白猫也首次抬起脑袋,虚弱地看向自己的主人。由于年事已高,它蓝色的双瞳显得浑浊不堪,胡子也歪斜地交缠在一起,每做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
“初雪,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