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也慢慢进入了睡眠,包子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她的睡相可实在不怎么样,嘴巴大张着,里面还不时发出“哈秋哈秋”的呼吸声,上半身侧躺在长凳上,一条腿架在长凳,另一条腿大咧咧的落在地上,整个睡姿可谓豪放之极。
包子右爪挠了挠眼睛,这可真是八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子睡相了,哪里看得出半点女子的温婉乖巧。
突然包子的耳朵警觉地动了动,耳朵立起来,不停地变换着方向,寻找声源,最后锁定在一个方向,不动,整个身子站直,“汪、汪汪”地叫起来,背上的毛发也立了起来,完全是一副野兽临战时的状态。
夭夭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眼神惊慌地朝包子看去,看到了包子备战的模样,“距此十丈之远,路边,有四男子行凶。”包子又扫了夭夭补充道,“对一女子。快叫季来顺停下来。等他们办完事我们再过去,行凶被撞,必定不会善了。”
夭夭并没有让季来顺停车,反而喊道:来顺,再快点。
“瞪什么瞪!对于别的恶事,我可以计较利害,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对于妇人被辱,这种事我实在忍不下去,我也是个女人啊!”夭夭这句话说得可不小,她实在是点激动,想不到这个食魔竟然胆子这样小,虽然她也清楚此情此景明哲保身为上,但内心实在有些小小的鄙视他。
包子,又狠狠地瞪了夭夭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这个作死的丫头。你要作死便作,你可别想着我会再在大白天化形,再化形,洒家恐怕连寄身在这萌物身上的力量都要消失了。
夭夭的话,没有引起包子的反应,反倒是引起了架车的季来顺的反应,他也听清了两在个词,“林先生,你说谁厉害?”
季来顺的话让夭夭一下子冷静下来,连声说,“我是说,你驾车很厉害、驾车很厉害。”《师道》与邪佛的秘密可不能让他人知道了去,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自然懂得。
马车往前赶了几十息,季来顺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呼救与哭泣声,尖利、悲惨、绝望。作为乡正大人的家奴,他自然还是有些正义感的,下意识地想往前感,但天光火石之间,又想到马车上的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先生,可不能坑了人家,但想掉转马头是不可能了。
就在离他不到一丈远的路边树林里,已有五双眼睛盯住了他,四名汉子,一名女人。女人身后有一辆翻倒的马车。
四名汉子里,三人光着膀子,露出了瘦弱胸膛,一人全身赤裸,脸上一道刀疤甚是显眼,肌肉虬结,眼里尽是怒火。
那名女人正卧趴在地,抬头看向季来顺,眼里满是希冀,嘴马张又合、合了又张,却喊不出声音。
“来顺,别怕,我能自保。”马车里的夭夭看到了季来顺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就是不上前,猜到了他的顾虑:作为家奴,他的第一思维便是家主,如果自己逞一时之勇而伤了林先生,老爷自不会与他善罢干休。
得了夭夭的话,季来顺来不及细想,便跳下马车,一步一步朝四名恶徒走去。
四名恶徒原本希望这赶车汉子识相点走开,但不想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朝他们走来,竟也想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也不看看,我们这四人怎是你能惹得了的。
夭夭悄悄掀起车帘,透过小缝盯着前面的情景。那四名男子中,也就那个刀疤脸有点战斗力,其他三人都是瘦弱不堪。
夭夭一弯腰,抽出藏在长靴里的短刀,缓缓掀开门帘,跳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走朝夭夭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