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自在安然。”

“这样啊。”兰兮的脑袋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兰儿。”

“嗯？”

“睡觉不要打呼。”

“我哪有！”

“兰儿有几个哥哥。”

“一个。叶漆，叶哥哥，兰儿的师兄…”

兰兮觉得叶漆的笑容像个慈祥的老母亲。

柳苔带着蓝羽凤凰出来，恰好看见叶漆一步步往后退，他的手里拽着一根烧焦的头发，缓缓举过头顶，对兰兮道，“记得你爱我。”

兰兮见大事不妙，天空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无处宣泄，似在找寻它的目标，叶漆这是在用情丝引雷。

“不！”

兰兮冲向叶漆。你我皆是残骸之躯，你怎么就不记得我是妖呢，我比你能扛啊。

共赴生死才是最解风情。

就那么几步之遥，兰兮就能抓住叶漆了。蓝羽凤凰看见闪电就要击中兰兮，它一声呜咽，挣脱柳苔，展翅于兰兮的上空，挡住了这本该属于她的劫。

“叶漆！”

“凤凰！”

一道闪电、一声雷鸣。蓝羽凤凰坠下，叶漆却化作云烟。

柳苔急匆匆地接住奄奄一息的凤凰，只留兰兮一人立于云端。

雨停了，它没有留住你。一切像没有发生过，这仿佛是，一场梦。可是头还有点疼，心还有点空荡荡的。

八月十五，俯视大地，万家灯火。

一束月光洒在兰兮的身上，九条尾巴散开，八白一蓝，新生的华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在月夜空自在飞舞。

兰兮冷笑，自己这是成仙了？

兰兮回头看着这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夜空之上，好凄凉。太阳也好，月亮也好，都有黑暗的一刻。

兰兮算了算时辰，是该要月蚀了。

厘国的军队趁着夜色潜进了城里，月亮蛾发着紫光迎接这隆重的时刻，青丘点起不灭的红烛。

当月亮被完全侵蚀，天空一片漆黑，有一双血瞳缓缓睁开。

“叶哥哥，兰儿的头发长得太快了。”

满头华发，皆为情丝。我的良人，何时归。

兰兮没有上九重天登记她的神籍，她恨，这是天干的事情吗？她回到琉璃殿，看见柳苔再为蓝羽凤凰传输灵力。只是赤着脚愣愣地往密室走，任凭衣裙在泥泞的，道路拉扯，她来到那个被冰封的火坑，滑脚滚了进去。

冰很冷，刺骨钻心。

她想，也许睡着了就不觉得冷了。兰兮在冰坑里躺了七天七夜，可笑的是她冷得没有一丝睡意。

直到柳苔面色惨白地出现在洞口，他先是愤怒，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不好奇我笑什么？你的命是凤凰和你的师兄拼了命救下来的，如今却是最愚昧最可笑。你这样到底是轻贱了自己的生命，还是轻贱了他人的生命。”

若不是清楚自己的性命是叶漆的牺牲换来的，兰兮一定是一个最懂风情的人。

兰兮深吸一口气，她好久没有说话了。“有屁快放。”

柳苔确实有事求兰兮，“是，你必须救凤凰，它是为了保护你才伤得如此模样，你却对它不闻不问。”

“怎么救？”

“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