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朝建朝不过一百余年,□□皇帝从鄞州起兵推翻前朝□□后,广修德治,兴水利,废苛捐杂税,推良政,澧朝也逐渐蒸蒸日上,到了今朝,百姓安居乐业,河清海晏。
不过,澧朝之外,还有蛮族,历代皇帝的心腹大患。南有丹蚩,西有西洲,东有朔博,除却西洲略有归顺之意,安分守己以外,丹蚩和朔博对澧朝虎视眈眈,在边疆屡兴风云,实为澧朝人的心头大恨。
丹蚩和朔博以部落为主,游牧而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部落男儿都是纵马猎鹰的一把好手,个个身强力壮,又凶猛强悍,难对付的狠。何况丹蚩近年由一位心长发短的铁达尔王领导,更是如虎添翼,王帐势力愈发壮大,年年与朔博在边境抢掠,惹得平民老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的朔博王也是到了古稀之年,人老了自然比不上年富力强的小伙子,头脑越来越不清醒,早就压不下手底下的一批狼了,王子的争夺比之澧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澧朝求取西洲公主,朔博的利敦忽鲁提议也求娶西洲公主,与王子成亲,把西洲拉过来。大王子鼓动朔博王让他去,这二王子又不干了,于是这两兄弟就当着众臣的面又吵起来了,大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一个敢上去劝的。朔博王听得不耐烦,一拍桌子“好了!”
二人噤声,“利敦去。等西洲王同意了再说。”
利敦忽鲁领命。他本是统领朔博各大部落的首领,还是王的侄子,深受王的信任,两位王子也只能以拉拢为主,让他去二人也不好再争执。
西洲王曲文成一早就通知了尼莫提,让他带着王城的护卫队去迎接,沿途的线人已经把行踪带回来了,再过一片沙漠就到了西洲境内。
玛尔其玛趁着明远午睡的功夫溜了出来,跑回了自己寝殿,午间时分天燥热的很,婢女都跑去纳凉了。于是玛尔其玛掏出一根鸣嘀,来到窗边发射出去。
玛尔其玛又把鸣嘀收好,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玛尔其玛发出舒服的喟叹。“笃笃—”手指撞击窗柩。玛尔其玛一扭头,手中抱剑,丰姿玉立的师傅就站在窗外。玛尔其玛咧出一脸傻笑,用手随便擦了擦嘴立马小跑过去,眨着星星眼道“师傅你来啦。”
“嗯。”他声音低压,眼带笑意。
“师傅,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父王想把我嫁入澧朝,当什么太子妃,我一点都不想去。现在又催着明远娘娘教我规矩,天天认那些澧朝字,我真的是头都大了。”玛尔其玛拉着顾剑的衣袖哭诉道。
顾剑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玛尔其玛慢慢放开他的衣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不愿?”
“两国和亲关乎国事,你是西洲嫡亲的公主,师傅不能带你走。”
顾剑垂下眼眸,“从你出生起,你的未来就与澧朝某位皇子联系到了一起,只不过现在更明确一些,这个人是澧朝太子罢了。”
“那好,你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是何秉性,是否与我合意。师傅,你真的忍心看我嫁入澧朝,从此一辈子都回不来吗?”玛尔其玛质问道。
“如果你不是嫡亲的公主,是其他身份,我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带你走,远离一切,但你不是,我也不能做出让西洲不利的事。你长大了,再也不能任性了。”顾剑微叹,后退转身,他怕听得再多一些,就忍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
“我只想呆在草原上!师傅,我原本以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你对我是有一点点情意的。我求求你了,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师傅你带小枫走吧。”她扒在窗口,眼看就要跳出来拦住顾剑。
顾剑不忍,只道“我不能这么做。小枫,我如果带你走了,王上又如何交代?”玛尔其玛也是有汉名的,叫小枫,正如玛尔其玛的含义一样,如枫树繁花似锦。西洲很少有人这么叫她,只有顾剑,生是汉人,私底下总是叫她小枫。
说罢他大踏流星离开,仿佛后面有追人的恶兽。
顾剑并没有回道他的小院子里,而是去了明远侧妃的寝殿。
只见小枫眼看着还在午眠酣睡的明远正坐在床上,依依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