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君彦走后许久,阿灼才恍惚反应过来,对于这些日子、对于近来发生的事情,她似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但观他的样子,又似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他是何时回来的、又是何时去买的杏仁酥、他究竟在暗中跟了她多久,她却统统不知道。
想起他在水中的救护、想起他方才的举措,然而她并没有厌恶的感觉,阿灼一时间心乱如麻。
窗外月华打在一蹙盛开的蔷薇花上,将这幽幽夜色映照得越发绮丽。
阿灼合衣而躺,却始终未能安睡。
辗转反侧,不觉间已天明,阿灼刚隐约有些困意,门口便传来侍卫的敲门声:“阿灼姑娘,太子殿下唤你过去!”
阿灼只得疲乏的起身,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梳洗着去找了萧鹤扬,心底却越发的感慨,萧家这两个活祖宗果然每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心里正犯嘀咕,不觉间便走到了萧君彦的门前,阿灼豁然想起昨日一幕,心间骤跳,忙瞥了一眼他的房间,见还是黑的,忙松了口气,感觉到耳畔不觉间又灼热了起来,低下头去紧走了两步,却“咚”的一声不知撞在了什么上面,一夜未眠本就疲乏,顿时头晕脑胀的朝后仰去。
好在一双手极快的拉住了她,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住了,紧接着头上便传来熟悉而清冽的嗓音:“走的这么急作甚?”
阿灼在他身前一指处站定,顿时有大片的苏合香气传来,耳畔烧得更加厉害,阿灼略略欠身,唤了声:“王爷。”
萧君彦似笑非笑的审视着阿灼:“夜里没睡好?”
“啊?”阿灼这才想起来自己两个比熊猫还黑的眼圈,顿时幽怨的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这么“妖孽”,她能这样?
想起曾经他还说她有做妖孽的资本,现在想来,明明他才是那只妖孽!
阿灼心慌意乱,也不经大脑思考,便胡乱问道:“王爷怎么不在房中?”
话一出口,才觉不妥,怎么听着就像是当家主母大早上查房一般?
抬眼望去,果然见萧君彦眼中趣意更深,再仔细看去,他手里正拿着剑,自然是一如往常的晨起练剑了,她怎么连这茬都忘了!一早上就不再状态,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此时阿灼简直要恼死了!
谁料,萧君彦明明看出了她的窘迫,反倒从容不迫的答道:“本王去练剑了,你呢?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阿灼忙道:“太子殿下唤我过去!”
“太子?”萧君彦微微蹙眉,若有所思了片刻,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也不再同她打趣,嘱咐道,“待会回来,来找本王用早膳,若是太子留你用膳,记得推拒。”
太子会留她用早膳?阿灼顿时哭笑不得:“王爷或许想多了!”
萧君彦也不否定,只是霸道的提醒她:“别忘了你可是晋王府的人,要是生了易主的心思,本王可决不轻饶!”
阿灼愤愤道:“王爷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忠了!”
将阿灼略有生气之意,萧君彦面色放得柔和下来:“好啦,赶紧去吧,回来还得给本王上药呢!”
阿灼得了赦令忙一溜烟的走了,然而走了十余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萧君彦方才的后半句是——回来给他上药!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天呐,昨天上个药就出了那么多窘事,她甚至失礼到掀开他的衣服查看疤痕......他竟也不生气!今天还让她给他上药!
阿灼只盼着这难熬的日子赶紧过去吧,让萧君彦的伤赶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