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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零号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面对沢田纲吉,这一次他没有时间照顾他的小首领心情的打算。
拦在他们对面的是白兰的真正的雾之守护者——真六吊花之一,雾之玛雷指环持有者。
是现阶段的沢田纲吉远不能及的对手。
“喂,彭格列,你是聋吗?”零号拦在沢田纲吉身前,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狼毒,全身的肌肉因为对方恐怖的气势紧绷着,他根本无法从那张漆红色的面具读出眼前这个沉默的敌人的动向。
对面的家伙是所有云属性都很讨厌的雾。
佣兵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有把他的小首领逼离开这里。这个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天真到愚蠢的彭格列,他还不想让他死。
“你一个废材纲在这里能有什么用呢?赶紧离开不要拖我的后腿!”零号头也不回的一把推开沢田纲吉,这个时候一片混乱的脑子里居然还有心情吐槽自己第一次叫彭格列废材居然是这种情况下。
“我知道我很废材。”那熟悉的怯懦温柔的声线在零号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猜得到身后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啊啊,肯定是这样那样的......知识量短缺的零号一时间没有想出形容词,也没有时间去想。紫色的火焰瞬间弥漫到零号掌心里的柯尔特上,以双-枪为武器的佣兵仅用一支枪-口指着对面的狼毒,甩手将另一把丢给了沢田纲吉:“去找山本武,大空的机动是对面那个大家伙拦不住的。”
“numero。”沢田纲吉用他刚刚学会的,还不够流利的意大利语呼唤了佣兵的名字:“我以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身份给你下达委托。”
“等我。”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最后看了一眼那明橙色的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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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毒使用的幻术一只巨大的,身上缠绕着锁链的妖魔。
鲜血湿润了少年的-衣襟,他的身上穿着还是在并盛的那套校服,上面似乎还带着属于并盛的清新,清浅的,有着尘土的气息,可以让人心情平静的味道。
很舒服,也很柔软。
像极了小彭格列。
零号咬着牙,胳膊发泄一般的疯狂挣动,铁索磨破了少年手腕处的皮肤,鲜血渗出一滴一滴的从连接处流出,在衣衫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但可惜,铁链的硬度出奇的高,零号的挣动除了给自己带来伤害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反而让自己被血液的腥味熏的有点晕乎。
被新鲜血液浸润之后的的铁链发出的味道绝对可以用凶残可以形容,看起来明明是干净的铁链在此刻却带着刺鼻的铁锈味,很恶心,黏糊冰冷刺鼻,是佣兵最厌恶的感觉。
最向往自由的佣兵,再一次被禁锢了行动。
一直都在挣扎,却一直都在往深渊堕落。
想要伸手抓住的仅仅是那抹光,微弱,闪烁,触不可及。
想要拥有的,仅仅如此而已。
想要在阳光下自由的生活,却带着满身血气堕入黑暗的最深渊,深渊里,带来光芒的也仅有先生,哪怕分开之后再也没有抓住。
佣兵Il numero Zero带着先生赋予的名字一路走来,接受一切的任务。
只要接取任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完成。
也许,愿意为任务付出生命的佣兵从一开始就不纯粹,但这是Il numero Zero生存的全部意义,是佣兵从一开始的自由。
在这个男孩被杀手从那里带出来以后,早已学会虚假的男孩在面对杀手时掏出了一切,真心诚实憧憬喜爱,所有的一切。
看起来虚伪的代表着轻浮与谎言的佣兵其实在内里执拗的过分。
零号的双臂无力垂下,双手上占满了血污,从手腕处流下的血液蛛网般缠绕在佣兵苍白的皮肤上,带着荒诞残虐的美。看起来残破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空洞的眸底泛起星碎的光亮,在毫无波动的蓝中,像是不见底的深海上被阳光拂过的波光粼粼。
“咳……哈哈哈……咳咳咳咳……”零号被铁索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冷不防腹部被阴影捅了个对穿,来不及疼痛,巨大的拉扯力将零号整个拽起,轻轻松松的扯断了禁锢着少年的铁链。不知何种材质的铁锁依旧顽强的锁在少年的脖颈和双腕上,可固定在地上的链子已经断开。重新获得自由的佣兵忍着腹部的疼痛挂在阴影的倒勾上,却没忍住笑声,不顾情况的大笑让从伤口出上涌的血液一下子呛进喉管,引来一阵咳嗦。
刚才那一幕幕,像极了走马灯。
从他被reborn先生救起一直到向着彭格列起誓。
零号止住了笑,伤痕累累的胳膊强行支起身体,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妖魔
自从妖魔将零号捅了个对穿以后,它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嘶……疼死了。”零号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自己从那锋利的倒刺上□□,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凌乱的发丝粘在苍白脸颊上,冷汗不断从少年鬓角滴下,活像一个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将自己从妖魔的倒刺上拔下来后,零号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的双膝跪着,将喉间的瘙痒憋住。
在靛色火焰与紫色火焰的混乱中,他们已经转移到了一处断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