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沧澜山,绿意盎然,薄雾笼罩在林中,远远望去,这山仿佛置身于仙境中。
推开竹屋的篱笆门,乔叔正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遒劲有力,密不透风。
“乔叔,我来看您了,顺便给您捎了两坛剑南春!”惜宁踏着薄雾进山,枣红的云丝锦衣长袍沾了雾,此时已经洇湿了下摆。
乔叔没有回答惜宁,他这人古板的很,须得将这套剑法练完才会收剑。
惜宁知道乔叔的习惯,也不恼,放下剑南春,撩袍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看着乔叔舞剑的身影,心中微微一酸。
自己年幼时,便是这个人,教自己舞剑练琴,教自己弈棋丹青,教自己识文断字……
便是自己曾经救过他,这些年他教自己的那些本领,怕也是够还了那救命之恩!
“剑南春?这酒烈啊!”乔叔将剑收入鞘中,眉眼间看不出喜乐来,声音依旧是嘶哑的。
惜宁回过神来,回之一笑。
乔叔今日在家中并没有戴面具,惜宁看着乔叔的脸,有些愣住。
“怎么了?瞧着我做什么?”乔叔见惜宁盯着自己,坐在对面的长凳上,问道。
“方才恍了神,竟看着乔叔与前几日见过的一个人有些相似。”惜宁讪讪笑道。
也不知怎的,刚才看乔叔的脸时,竟然觉得乔叔与前日长街上遇见的慕容小将军神貌有些相似。
“谁?”乔叔听完惜宁的话却是来了些兴趣,顺手打开一坛剑南春,酒香四溢,惹人陶醉其中。
“中郎将慕容辞!其实也就是眉眼间有几分像,乔叔不必放在心上的,许是我看岔了!”惜宁接过剑南春,替乔叔斟满。
“慕容辞!”乔叔轻轻咀嚼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一抹不可置信!
继而又似乎觉得不可能,摇了摇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惜宁看出乔叔眼神的变化,却没有多问。
“乔叔这十年都待在这沧澜山上,就没想过出去看看吗?”惜宁一手撑着额头,抬眸看着乔叔,好奇的问道。
乔叔放下酒碗,站起身来,看着满山翠绿,盎然生机,幽幽叹了口气:“年少时意气风发,携三两好友走遍了山河万里,如今老了,只剩一双倦眼,便只也想在这山上度过余生了!”
明明也才四十不到,可乔叔说这话的时候,那种阅遍世间沧桑的语气,让惜宁心中一颤。
想来乔叔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潇洒恣意,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啊!
如今这般,又是……
“是惜宁多嘴了,平白勾起乔叔想起了往事!”惜宁也站起了身子,朝乔叔作揖赔不是。
“不怪你!来,陪我喝两碗!”乔叔知惜宁虽是个女子,但酒量却不差。
“今日怕是要驳了乔叔的好意!等会儿下山了,还要去赴家中二弟的邀约!”惜宁缓缓开口。
今早出门的时候,顾长珂就派人给自己送了信,说是前些日子得罪了自己,特地设宴赔罪!
就顾长珂那德行,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向自己赔罪,怕是设的一出鸿门宴罢了!
“他们倒是不放过你啊!”乔叔早将顾家看的透透的,也知惜宁那一大家子没几个盼她好的!
“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惜宁撇了撇嘴,想起顾家那些黑了心肝的,心中就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