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睡之前楚栀只是想要小小的眯上一下,但许是她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突然被卸下了,这一觉她便睡的颇有些深。
放心睡过去的楚栀再一次醒来时,她已经在无念的背上了。
楚栀方醒,意识还朦朦胧胧的,她趴在无念的背上一副呆楞的模样,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自己好端端的会被一个人背着。
楚栀这么点微小的动静还是被无念给察觉了,他颇为关怀的问:“楚施主,你醒了?”
楚栀歪着脑袋,呆呆的问,“无念?”
无念应声道:“楚施主有何事?”
楚栀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不解的问:“无念,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却为何还要勉强自己背着我走啊,若是......若是我睡得死,你大可叫醒我呀。”
“我的手早就没大碍了,楚施主昨夜因着我的缘故没有睡好,倒是叫我愧怍的很,我又岂能不分轻重的叫醒你。”
“什么嘛,你快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你没感觉到手上的伤都已经裂开在流血了吗?就这样你还说没事.......况且昨日是你先救的我,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是不会睡的,我......我也不例外,这又有什么值得你歉疚的。”
“万佛寺就快到了,也不差接下来这点路了。”
“无念......你现下为我做的,也是你们出家人所说的慈悲为怀吗?”
无念默了默,还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这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我也不好做恶人阻了你做好事的决心。”
楚栀的担忧在看着像是铁了心要一心向佛的无念面前化为乌有,她撇着嘴颇为不在乎的说。
楚栀说起无念的伤,倒是让他想起了她手上的淤青。
无念状似不经意,实则满含关切的问起:“楚施主,你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匪贼掐的?”
若真当是那匪贼干的好事,无念便很是恨自己当初太过轻易的了结了那人的性命,没有将其大卸八块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和为楚栀身上的伤找回应有的公道。
楚栀思维慢了好半拍,她愣了愣,方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我手上的淤青吗?不是贾有才干的呀,他那舍的得对我动手,这是我自己掐的。啧,看来我的手劲还是挺大的,昨日掐的时候看不太真切,没想到实际已经淤青成这副怖人的模样了。”
“你为何要掐自己?”
“我怕我会睡着啊。”
“睡着便睡着,何苦要勉励自己醒着?”
“你这臭没良心的和尚,若不是因为你昏迷着生死未卜,本姑娘又怎么会担惊受怕至此。”
“不......痛吗?”
她本是那般娇生惯养的性子,这怖人的淤青掐在她身上,得是有多痛呢。
“痛确然是痛了些,可是不痛就会睡着了呀。”楚栀理所当然的说着,却不知这会让无念陷入自责的泥沼,“臭和尚你真的不放我下来吗?”
“不放......”
“真搞不懂你们和尚的心思......好像不让自己过的辛苦一些就会难受一样。”楚栀低声嘀咕着。
背着楚栀的无念却无声的笑了笑,这怎么能算是辛苦?这样背着她,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满足......
“这是去万佛寺的路?”
“楚施主认得这路?”
“我虽然看起来是不太认得路,可那全是因为万恃山的地形过于复杂才导致的,这去万佛寺的路上下来回我都走过两趟了,还是能知晓一二的好吗?”楚栀觉得无念这话是在嘲讽她,便颇为不满的顶了回去。
她想了想,又有些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在怪我昨日没有认得路,好将你及时送回万佛寺治伤,所以才故意找机会暗讽我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楚施主你别多想。”
“又是我多想,什么都是我多想,总归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无念的解释没有扑灭楚栀的心火,反而是火上浇了油,引得她更为气恼了。由得他的那句“别多想”,楚栀便想起了昨夜里她还以为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却没成想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
无念对着楚栀总是嘴笨,最后没甚办法的他只好闷声说了句:“不是楚施主的错,是我做错了。”
楚栀任性般的发了一通脾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于无念的道歉她心里不觉得得意反而有些难受,她垂着脑袋放在无念的肩膀上,一副恹恹的颇为无精打采的模样。
等无念把楚栀送回先前她呆的禅房时,楚栀才发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这无念怎么把自己带回万佛寺了呢,他不是不赞成自己留在这里的吗?
可等她有心问问为何无念没有把她往绍大娘那边送,而是送回了万佛寺时,无念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无念!”楚栀叫住那个一腿已经伸出门外的灰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