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又过了将近一个星期,言宁才接到顾北谦的电话。
“是我。”言宁听到声音便知道是他了。手指不由得一紧,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笔污迹。
“顾先生有事么?”言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顾北谦的声音就会觉得慌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他周旋。
“晚上一起吃饭吧”,顾北谦正倚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指有规律地轻敲着桌面。
“我不一定有时间”,言宁觉得自己不能立马答应,会显得自己太容易被摆布。
“哦?是么”,电话那端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是讽刺。
“那看来是我知道的事情,对言小姐来说没什么价值了”
顾北谦手里把玩着一支录音笔,看起来是很老的型号了。
“时间地点呢”
顾北谦早就料到言宁会答应的,父亲的清白对于言宁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下午6点,我会去律所门口接你。”,顾北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言宁是不想让顾北谦来接她的,与顾北谦多待一分一秒,都让她觉得危险,感到窒息。
“没想到顾先生这么准时。”顾北谦的车停在言宁面前的时候,正好六点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言宁坐上车,顾北谦就靠近过来,欺身压在言宁身上,言宁瞳孔微张,显然是吓了一跳。
“安全带。”顾北谦转过头,两个人鼻尖只几厘米的距离,他开口呼出的热气打在言宁脸上,徒增了些暧昧的气氛。
“谢谢”,顾北谦撤回身去,言宁开口故作镇定地道谢。
“像你这样总板着脸的女人可不讨男人喜欢。”
顾北谦启动车子,微微侧头看了看一旁的言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刚刚那一刹那的惊慌失措也很快逝去了。
“那样最好了”,言宁恨不得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能让周子城趁早知难而退,也恨不得让顾北谦也离她远一点。
“有意思。”顾北谦只说了一句有意思,言宁微微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是说她的回答有意思,还是她这个人让他对自己有了兴趣,最好不要是后者。
跟言宁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顾北谦才注意打量了一番言宁的打扮。
他见惯了夜总会里那些衣不蔽体,浓妆艳抹的坐台小姐,也见惯了公司旗下艺人的粉雕玉琢,冰肌玉骨。
但唯独言宁不一样。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里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看起来刻板干练的职业装,却被她的一些小细节点缀得有了些许生气。
言宁被他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坐哪?”
顾北谦选择了露天区角落里的位置,夏夜里与良人吹着晚风,共度晚餐,再浪漫不过了。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你何必这么着急,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
“说与不说,看我心情”,顾北谦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抬眼说着。
“顾先生,我跟你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意思,要这样捉弄我”
言宁是有点急性子的人,尤其是牵扯到父亲这件事,她更加容易乱了分寸。
“言小姐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言宁不知道顾北谦又为什么突然问酒的名字,这个人让人摸不透他的套路。
“Chateau temerle, Haut-Medoc”,言宁看了看瓶身,配合着顾北谦回答。言宁的爸爸喜喝红酒,总会跟妈妈喝一点,她也就懂一点。
“这款酒虽然廉价,但它拥有浓郁的红色水果特征,尤其像是甜美的樱桃。”
言宁不知道顾北谦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便没有作答,顾北谦接着说
“跟你很像。”
“外表诱人,品尝起来微微酸涩,却又让人流连忘返,想一直吃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言宁似乎把他的话当成了一种调戏,语气中夹杂着些不耐烦。
“言宁,实不相瞒,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虽然我知道你跟我接触只是因为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告不告诉你,全看我的心情”
“你的条件是什么”,言宁爽快,知道他是有所图,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地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