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已寻回两魂四魄。为节省时间,箐卿、絮辛、子澈三人打算分道再寻这余下的一魂三魄时,一群女人骂骂咧咧地涌了过来。
穿得倒还文静淑女,只这群女人口中的骂词太过粗鄙不堪。什么“破鞋”、“贱蹄子”、“万人睡”、“臭女人”诸如此类的骂词,不绝于耳。
子澈轻蔑道:“看着阵仗,似要集体去捉奸一般。”倏而,子澈又道:“我在人间待的日子也不算短,还是头一遭看见这等悍妇。”
箐卿道:“这也算不得悍妇,只不过是对夫君管得严,容不得他们出去鬼混。”
子澈道:“箐卿上仙似乎是见惯不怪了。”
箐卿捏了捏玲珑手串道:“我在蜀中待过一段日子,那里的妇人性子强硬,男子的个性温和,大都服从妻子的管教,不敢出去花天酒地,更不敢娶什么三妻四妾,蜀中地区称之为妻管严或者耙耳朵。方才那几个妇人有蜀地口音,想来是从那边嫁过来的女子。”
“受教了,得空我倒要去蜀中见识见识。”子澈仍旧看着那几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箐卿约莫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趁着小鹿徒儿魂魄之上的灵气没散尽,我们分开去找吧。时间一久,魂魄污浊,届时再寻她,就难了。”
絮辛、子澈齐齐应声,三人分三道。子澈往东北方向去,箐卿往东南方向去,絮辛往西北方去。
鹿茗身怀瑶光仙灵,又吃过箐卿的固灵丹,上一趟仙界又饮过琼浆玉露,现下她已算得上是半个神仙。正因着这一层缘故,即便被五雷轰得粉身碎骨,地府鬼差也不敢勾她那飘荡在外的三魂七魄。
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絮辛看得颇为仔细。生怕一个不仔细,就错过了鹿茗的魂魄。
喝彩声接连入耳,怒骂声又隐隐响起。前方的围了好大一群人,竟将这宽阔的街道占去三分之二,致使车马无法通行,堵了颇长一截儿。
絮辛挤上去一看,拥堵之处的大门上写着万红楼三个大字,字体豪放不羁,黑低红漆,显眼得很。
阵阵胭脂水粉的香气儿伴随着人群的推搡传出,先前在街上看见的那几名妇人也在此处。她们揪着各自夫君的耳朵,又打又骂,还有一两个打着打着自个儿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万红楼里头的人实在太多,放眼望去全是脑袋。絮辛又兀地想起先前在中街醉怀楼看的那场一舞定花魁,鹿茗是个爱看的热闹的人。
思忖片刻,絮辛隐去身形,踏空入了万春楼。
看着莲台上起舞的女子,絮辛卡了须臾。此时的他仿佛晓得了人间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什么意思了。
凝脂之肤,婀娜身段。红唇皓齿引遐思,纤纤玉手拦飘带。风情万种迷人眼,堂中皆是看痴人。
台上女子正翩翩起舞,舞得尽兴。絮辛看着那女子体内那缕带着灵力的魂魄,心中悸动了片刻。
一曲舞毕,众人连连叫好。絮辛这才回神,上台去提鹿茗的魂魄。
絮辛刚一伸手,那女子便往后退了退,冲他柔情一笑,这一笑带着七分魅惑。絮辛道:“鹿茗,别闹,快随我走,箐卿上仙在找你。”
女子笑着摇摇头。絮辛伸手又去抓,女子顺势抓住絮辛的手,往其怀中靠。台下之人看不见絮辛,众人见女子这副模样登时傻了。
老鸨赶忙跑上前来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女子宽袖一挥,一道微弱的、闪着流光的结界挡了众人。鹿茗满目秋波,红唇诱人,一双玉手在絮辛身上胡乱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