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穿过一条长廊,乘坐电梯到二十九层,就可以俯瞰到整个H城最美丽的夜色。
冬夜的街上,路灯下的月光透着微凉,那些在夜里灯火通明的商业建筑每每严肃地像一张薄情的画报,奢华而又遥远。
弯曲漫长的河道上行使着笨重的载石船从遥远的岸边缓缓地开来,被推开的水纹泛着薄薄的光晕,耳边仿佛能听到那些水花飞溅的声音。
加厚的反光玻璃将整栋建筑包裹成一个金碧辉煌的球体,将雨声、水声、喧嚣声统统都隔离在外。
“你这几天一直,住这里么?”在这样一个宁静封闭的空间里,陈青青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她看着梁敏敏拿着一瓶开封的红酒倒入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滚动了一番,慢慢的沉淀下去。
床上扔着几件内衣,一件大衣挂垂在沙发边缘,一条肉色的丝袜就静静地躺在陈青青的脚边。
真乱。
要说的话不是没有,但是似乎都是没有用的。关于怎么好好的告诉梁敏敏,怎么用合适的语言告诉自己的决定在脑海里也有模拟过相应的场景,但是不管她怎么假设,对方只是一个虚拟回应,结果始终让她忐忑。
“即便是一个人,东西这么随便乱扔总归不太好。”陈青青弯腰把丝袜捡起并放好。
梁敏敏摇晃着酒杯,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动作,“这里像么?”
陈青青等着梁敏敏的特意停顿后的待续。
“一个人住的样子。”
需要补充的是,丝袜开了一个大口,明显是人为的。大衣的纽扣掉了一颗,落在白绒地毯上。一个人住的样子当然可以是这个样子,凌乱,安静,却又不甘寂寞。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饮酒而言,女人更适合红酒,而白酒是属于男人的。1982年是波尔多的特优年份,当年产出的酒更是百年难遇的优异,这是82年的拉菲,要不要尝一下?”
“我不喜欢喝酒。”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梁敏敏笑了起来,脸上有着难以描绘的情绪,“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是这样的态度了,对吧。”
手机铃声是在陈青青想要解释的时候响起来的。
“青青,怎么去那么久啊,这边的林部长还在等你呢?”她站到窗户边,听着老纪的催促,回首相望时,并未看到四目相对。
高脚杯里的红酒颜色被灯光一照显得鲜艳夺目,空了的杯子会被迅速填满,等陈青青讲完电话,房间里只剩下酒水汩汩的声响。
陈青青将手虚掩在酒杯之上,“别喝了。”
梁敏敏低低的笑,脸上带着讽刺,“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管我!”
“作为你的朋友,关心你有错么?”
梁敏敏霍然站了起来,红酒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瓶成了碎片,散落四处,一块碎片飞了起来,擦过她的小腿,留下一到血痕。
她拽着陈青青压制着她倒在沙发上,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放在她头的上方,手扣的那么紧,彼此靠的那么近,相对而视那么认真。
“陈青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讨厌你。”梁敏敏咬着牙狠狠地说。
“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这么问……”
“敏敏,”陈青青打断梁敏敏的话,“老纪在催我下去,今天聚会有许多重要宾客,我不好缺席。”
梁敏敏注视着陈青青,目光渐冷,“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想和你吵架。还有,你……先放开我。”
梁敏敏说,“听着,现在我要强·奸你。”
“你要怎么做?”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梁敏敏泄气。
半晌后,陈青青将手轻轻的搭在梁敏敏洁白的脖颈上,“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