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寂静的房间内蔓延,它们脚步沉重,缠绕跌宕挥之不去。
卫琳觉得她似乎已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她觉得周遭的似乎升起了寒意并凝聚成手围绕包裹着她,即使在这夏季没开空调的房间里,她也觉得寒冷无比,并逃脱不开,挣脱不了,她觉得可怕,她抱紧自己,她不想继续呆下去,她紧紧地闭上眼不敢看她究竟在哪里。
可她到底在哪儿,又该去哪儿?回去回不去只剩回忆,前行,她也不知该往哪走下去。
茫茫夜空,仿佛只剩下她多余,只有她被无情遗弃。她觉得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待不了,也思考不了,她浑身冰冷,哆嗦着,颤抖着,痛苦地等待遥不可及的黎明。
手机铃声不知在何时停止了叫嚣,换门外有人乘风破浪而来,在她就此沉沦坠入深渊的时候,按响了门铃,打破一室的窒息。
卫琳微微睁开眼,缓缓抬起头,机械式地转头朝大门处望去,此时大门已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见来人身材高大,面容有些疲倦但不掩俊美气质,不过,来人头发、脸颊、及未来得及换下的商务套装上都被雨水淋湿了。让来人看着有些狼狈,卫琳无神地看着,喉咙里不自禁地冷哼了一声,她早已不喜欢雨,再也不觉得那是灵性那是诗意。她比其他人还觉得它们讨厌。
不过,这人是谁?卫琳再次高高仰起头打量着走在前面,看着她后一脸欣喜又带着些许一脸担忧,并朝她走来的人,嗯,卫琳无意识地想,看着很熟悉,还有他身后那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是谁?
卫琳现在只觉得大脑失灵了一般,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她蹙眉呆呆地看着这个不知是谁的人上前来轻而易举并且娴熟地将她从沙发上捞起,然后略微使力有些释然又异常依恋且心情复杂地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搂住。
不知怎么的,卫琳在撞进这人怀里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她心里难过极了,比之前还难过,比她一个人时还难过,而且胸口疼得厉害,疼得眼睛也胀痛起来,痛得她想哭了。可她又突然哭不出来了,只会呆呆地看着来人又像是在看别处地看着。
而至于她为什么想哭?在这个不知是谁的人怀里。她早已不能思考了。
半晌抱着她的人松开她,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又看看四周,他的两个助理已将他给卫琳买的东西放下并识趣地离开了,同时他还发现室内空气凝滞闷热窗户也关得紧紧的,他不由得蹙眉,他想立即问卫琳怎么不开空调不开窗,还有干嘛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喝酒。
何爵看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还想责怪卫琳,你一个人时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吗?可,再一次接触卫琳的眼神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她的眼中竟然一直含着眼泪却未落下,但,脸上却残留着泪痕,而且卫琳看他的眼神,不是他熟悉的眼神。顿时,何爵只觉得心口遭受了捶击一般痛得他说不出话来,因此到嘴的话哽在喉咙。如果可以他想立即逃开,但心底那丝微弱的希翼驱使着他,让他不死心地与她对视,用因心里太过疼痛而跟着变得沙哑的嗓音加上不确定的语气道:“阿琳,你为什么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我?”
卫琳看着他不说话,像打量一个她从不认识的人而且很想推开他,她微微动了动眼睛,对这么亲密的状态似乎很不适应,让她觉得难受。
“阿琳,你怎么了?”何爵心里又痛又慌又害怕,他重新抱紧卫琳,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卫琳的腰,“阿琳是我啊!是我啊!是我啊,我是……”他想说他是何爵,但,他的余光一瞥就看见放在茶几上,本来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此时因为一条不知名的新信息而突然变亮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