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踏的脚步急影交错,声音从客栈传到街道尽头,破旧的客栈本就是遍体鳞伤,现在突然被四人破门而出,更是粉身碎骨。
且随着破门而出的四人身后,回传出来的更是令人害怕的荒尸恶鸣,与不堪入目的众群鬼怪。
出生于乱世,谁又能活得安宁?姜怜早已见识了鬼怪异兽,也曾与姜悦凌君如尘上过尸区,见过了他们驱除阴鬼。而他的阿叔宋迎秋则是更加离奇,去外郊收复阴鬼不说,还时常总将收复了的尸鬼魂魄带回红叶。
他还记得六岁时的那一次,宋迎秋将装有阴鬼魂魄的锦囊送给姜怜,还骗他说是外出时给他买的干糖,而姜怜从小便是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甚多。虽然外表高冷傲娇但接到锦囊时却也是内心欣喜的打开,而里面的尸魂猛然窜出,可把姜怜吓得大哭一场。到了夜里,回想画面起来又不敢入睡,但又不愿与拿尸魂吓他的宋迎秋一寝,则便是拖着小被子,悄悄地溜入姜悦凌的住寝,钻进了姜悦凌的被窝,才能安心的睡着。
后来,宋迎秋整整给姜怜送干糖请罪了三天,姜怜才肯原谅了他。
现在姜怜与君如司三人赶尸不成被尸赶,若说不害怕,那便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脚步飞奔,姜怜脱口大道:“可恶!怎么又是这些东西!”
闻此,温涟亦道:“都说了不要动,你非是不听,现在扑街了吧。”说完,温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此,姜怜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召灵金鞭。快速转过身来,向前一挥,灵力之下,四周的桌椅杂物一同齐倒,纷纷横挡在身后的街道上。
但奈何阴奴凶恶,竟从废墟之间爬了过来,继续追赶而上。
温涟跑在前方,不免放慢脚步回头一看,声道:“没用的,姜公子。此阴奴与劣童极为相似,若是他们没有追上目标,那他们也绝对不会罢休的。”
闻之,姜怜倒是不信他一般,硬是与那些毫无意识的阴奴斗打了起来。
而君如司看向温涟,微忧问道:“温兄,那要怎么办?这样下去也绝是不行。此地与银陵甚近,若是他们跟着我们跑进了银陵庄,那庄内的百姓绝对有危险,我们真的不要收复他们吗?”
闻此,而温涟却微笑道:“再等一会。”
闻之,君如司却也是点头表示十分信任,便道:“那温兄你先与战公子先走,我去帮一下姜公子。”说完,便拔出属剑转身跳起,一剑扫出,剑灵击出一道银光,帮助姜怜跑到前方。
“姜公子,快走!”君如司声道。
姜怜转头一看,微微愣住,然道:“君如司?”再回头一看,还真发现温涟与那个战五渣先走了。不免高声气道:“他们还真走了?!哼!真是不讲义气!”
君如司道:“姜公子………”
姜怜又瞪着眼睛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好歹我们也是一起上过百莲山见过那什么鬼官的!现在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就自己先逃了?哼!”
一语道完,在那不远处却传来了温涟的唤喊声:“如司!姜公子!快走!!”
君如司转头一看,便看到不远处背着篮筐的温涟与阿战公子正停在街道的尽头处等着他们,便是心中悦喜,抬起手中的属剑,以剑灵扫离扑面而来的阴鬼,对着姜怜道:“姜公子,我们还是先走吧。”
闻此,姜怜撇了一眼,便再挥动手中的召灵金鞭,则与君如司共退而走。
见君如司与姜怜紧跟而上,温涟则是抬首看向阿战道:“阿战,你不用害怕,这些阴奴看似骇人,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他们在比较黑暗的地方应该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一间荒寺,将他们引进,就可以一并收制了他们了。但阿战你要跟紧我,绝对不要在此荒地上迷了路,知道吗?”
阿战站在温涟身旁,仔仔细细的听着温涟说话,便是有点听话的点头道:“嗯,好。”
说完,温涟再三琢磨一下,见他一脸天真无辜相,则是牵起他的手,道:“我们快走。”便是拉着阿战的手,向银陵川镇南王寺庙方向处跑去。
左手被牵起,阿战顿然愣神,指环在两人的手掌之间散发着无人注意的微亮光线。少顷,阿战微笑轻声道:“好…”
七月本是烈炎高照之季,但今日却是出奇的阴黑,远远望去,整个天空仿佛被一层泼了墨的蓝绸所覆盖,白雾弥漫,像极了雨后的无日晚天。
再跑不远,温涟与阿战便先行到了一座寺庙前,抬头一看,镇南王的几个字碑便悬挂在正殿上方。沉思一会,正考虑要不要另寻他处时,温涟却是望见了离其不远处还有一间陈旧寺殿。
温涟与阿战走了过去,看了看,发现此寺殿已荒废多时,双门紧关,无锁无链,无字无碑,只见上方两角悬吊着两个褪了色的灯笼。
见此,温涟沉声道:“千郎斗天官,无所畏惧,无所顾忌。”他若不怕,我又何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又对阿战道:“我先去开门。”
说完,温涟站在前方,双手一推,只闻木门吱呀一声,便可将庙殿一目了然。
原来,这个庙殿是个放死人祭品的阴阳地。
手编假花圈,纸衣寿帽,麻衣头绫,以及数十口棺材…………
殿堂之内十分宽敞,但身后的阴奴实在提示着温涟不可松懈拖拉。一脚入殿,温涟便快速将壁窗的布绫全部都拉上,吹灭一切罩好燃着的油灯。
一时之间,殿内便立即漆黑一片,若是关上了殿门,则便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温涟道:“阿战,你过来。”
听到温涟的唤声,阿战便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温涟哥哥,可是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