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又到了用餐的时刻了,哦,我真庆幸可以和你而不是那群老头子一起吃饭,这真是再愉快不过的事情了。”这个操着一口流利却口吻生硬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莎士比亚的意大利绅士是南知意此行的同伴,布鲁诺·伊顿,生性开朗活泼,一点儿也不像考古行业惯有的人的样子,但温暖阳光的像是故人,使南知意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也是目前船上她关系相当不错的人了。
“是吗,布鲁诺,这个时间你难道不是该宠幸你的偌大片海域?”南知意少有的开起了玩笑,女孩轻轻柔柔的嗓音和着温柔的海风飘向周围的海水,静谧无声。
然而布鲁诺·伊顿却没有任何反应,却在看到南知意没有任何拒绝的出舱吃饭的时候惊掉了下巴。
无他,南知意已经发烧了三天,从上船以来就一直在呕吐眩晕,有经验的老船长说她这是晕船了。
在此之前,南知意只有过一次晕船经历。南知意一直以为这对她来说只是个概率事件,还是运气不够吧,不然怎么又一次碰上了。
晕船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经历,尤其是第一次晕船更是让她身心俱疲。
那时南知意和林榆雁已经成婚,但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暧昧不清的情愫,也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纠缠,只有数不清的乱七八糟和感动了谁都感动不了的林榆雁。也许是南知意太年轻冲动,又或者是她确实是太爱这个人了,南知意头一回犯了贱。那是正值南知意第一次出海考察,和导师一起,那次办了个大案,成效显著,返回来的时候南知意感觉还好,但甫一看见遥远的大陆,南知意就觉得不行了,整个人像是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一样,周围被咸湿的空气包裹着,仿佛瞬间走火入魔了一样。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南知意疯了一样的想念那个人,想念那个人为数不多的温柔,他记起成婚的前一晚,他对她说:“我也许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但是既然我们在一起了,目前也没有找到比对方更合适的人,那么我们就有义务陪伴对方包括对方的家人。如果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
南知意想,我想要他,在吐的昏天黑地、晕倒的眼前一片黑白不分时,南知意迫切的想要听那个人的声音,哪怕是冷冷清清的像那天拒绝她一样说着诛心的话。
于是南知意在混乱中掏出了手机,打给了那个自己心中默念过无数遍名字的人,林榆雁,林榆雁,我需要你。就这样,她拨了一遍又一遍,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飘了出来:“喂,你好,你哪位?”一边接着一边好像还小声叫着林榆雁掩着话筒说着些什么。
南知意咣当一声挂断了电话,手肘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再也握不住那个小巧玲珑的手机。
原来真的在意的真的只是自己,原来真的没有把这桩婚约放在心上的是所有人。
那个声音南知意认识,是她的亲妹妹,安世荣和殷晴的女儿,安知情。也是林榆雁之前的女朋友,正牌女友。
南知意自嘲一笑,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呢?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来吧,女士,我们一起快乐起来!”布鲁诺·伊顿明显看出来南知意的心情飘忽不定,但是他体贴的什么也没有问,毕竟他们只是谈得来的同事而已,朋友可能都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