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1 / 2)十六劫首页

林离抱着温向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心底溢出的酸楚变成眼泪流向修长白皙的脖颈。温向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对司机道:“回家吧。”

这次回家,林离忽然觉得外公的身量变小了,面上虽然精神,但掩不住单薄瘦弱的身躯。

“外公,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林离抹掉眼泪,坐在沙发上轻声问。

“我家宝贝长大了,还知道关心外公了。”温向一笑,脸上的皱纹全部挤在一起,莫名的可爱。

“外公啊,你不用担心,就是枭儿不在,外公担心你。”

“我没事的啊,顾城给我找了个补习老师,最近上课完全听得懂了呢。”

“哈哈哈,行,我家宝贝懂事了。”

“外公,今天的事儿......”

“今天的事儿你不要管,外公会处理好的。”温向突然严肃起来。

“外公,之前有关章奕的事儿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林离双手放在两腿间,手指头搅在一起,打心眼里感到羞愧。

“至于这次,影响了诚章,我想自己解决。”

“你自己解决?外公想听听你要如何解决?”

“我去找章奕,让他澄清!”

“嗯...也好,如果他不肯澄清呢,虽然他也是舆论的主题,但你们身份不同,热度对目前的他没有什么害处。”

“......”林离沉默,她委实不知如何处理,就像从未出过家门的孩子第一次看到平滑黑亮的柏油路,不知从何下脚一样。

“这样好不好,你可以找章奕谈判,但外公会派人和你一起,如果谈判失败,你就听外公的。”

林离想了想,点头。

温向的开明,和对旧事的宽容,让林离觉出自己以往的幼稚和无理,她开始明白人为什么要长大,不仅是为了甩掉浅薄无知,更是不再受情绪的驱使,让每一个判断题都成为人生中的加分项。

温向上前摸摸她的脑袋,道:“宝贝,如果有一天外公不在了,你就不能再任性,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好吗?”

“......外公,我只相信你会长命百岁。”林离靠在温向的肩头,眼眶湿润。

她从小嚣张跋扈,是个混世小魔王,尽管如此在每场精致的宴会里,或是古色古香的包间里,仍有人带着45度的假笑夸着她不存在的优点,只为从温向手里获取那一点点利益。

温向渐渐白了发,诚章眼看着要群龙无首,不知会有多少人眼红这块流着油香的大肥肉。她知道,顾城是他的人选,既可保她无忧一生,又可辅助林枭在诚章彻底扎根。

或许她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上课打瞌睡,下课瞎闹腾,她想无忧无虑,但还未成年,便因环境的驱使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上天很多时候都是公平的,林离享受了物质的富足,却羡慕着从小父疼母爱的幸福。

她的家也本应是整齐的六口之家,外公外婆,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也许还会带上顾城。谁曾想,一场车祸丧失了两条生命,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只剩下年迈的老人和牙牙学语的孩童。林离也好,顾城也罢,他们都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光鲜,他们的缺陷也都不值得惊讶和吐槽,因为那正是没有被世人了解到的隐蔽的伤痕。

月亮半隐在云层,活像个娇羞的新娘,蓝黑色的幕布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似乎要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

顾城阖上最后一本文件夹,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浊气。脑海里又浮现出林离那张娇俏的笑脸,仿佛一天的疲惫都能在她甜甜的笑容中融化。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潘修依旧对着电脑,神情严肃。

他穿上外套,道:“潘管家,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自己开车。”

“少爷,”潘修叫住他,道:“宝贝年纪小,你要多等等。”

“......”

顾城怔住了几秒,便去了地下车库,打算回家之前给林离带些好吃的。车子一路疾驰,在中央广场前面的红绿灯前停下,中央广场上的大屏幕正播放着眼下最热的新闻,章奕被公司雪藏,诚章背后暗箱操作?

顾城扭头看向窗外,正是今天下午,林离被记者包围的场景,瘦小无助的人被推推搡搡的人群淹没,他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似的,疼的厉害。

车后的喇叭声响起,他一脚油门,在马路上迅速的穿梭。他扣上耳麦,第一时间拨通潘修的电话,“喂,查一下宝贝去哪了?”

“宝贝?”

“今天下午宝贝在学校门口被记者围堵,新闻都已经满天飞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少爷,稍等,我会查清楚的。”

顾城驱车来到林枭的公寓,玻璃窗内灰蒙蒙一片,不像有人踏足的地方。只不过门前站了一个人,顾城走近,发现程寄披着外套,坐在林离家门前的石阶上。

程寄看到来人,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顾城反问,“你不回家,坐这里干嘛?难道宝贝在里面?”

程寄瞪圆了眼睛看向他,道:“你不许进去。”

顾城没理会他,径直拿钥匙开门,程寄道:“她不在里面。”

“今天下午你去哪了?你不是她的监护人吗?那为什么不来接她?还是她是你想照顾就照顾,不想照顾就抛弃的?”

“你有什么资格?”顾城咬牙切齿。

“热搜是今天中午12点五十时出现的,我联系了十多家媒体,试图用其他新闻制造热点,但舆论走向一直都是那样,背后一定有人暗箱操作,我以为你会像往常一样去接她,所以就先去调查事情的源头了。”

“这件事,我是现在才知道的。”顾城别过头,心中懊悔。

“现在?怎么可能?松盛那么大一个企业,就一点风声都没有?”程寄对这种一眼既能拆穿的谎言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