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谷素氏一向是实干派,很少注重衣食住行的质量,养出一个素白也是因为她是巫医谷几代以来,唯一的一个女娃娃。素天心虽一直觉得自己对素白很是娇养,其实不然。
素白早前去岭南别的世家做客时,曾亲眼见过人家姑娘的排场,回了圣雪山后一直闷闷不乐很久,深深觉得她妄为岭南巫医谷素女,不论吃穿住行与别的女孩都不能比。
诗玛当时听到素白的抱怨,还感慨过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谷主对她的疼爱有加,不论吃的用的都是谷内最好的。
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却是错怪了素女,之所以一直认为素女拥有的最好,不过是因为她见识浅薄,没有看到更好的。
诗玛在房内四处转了一圈,被祁玉成安排的这间屋子狠狠震惊了一把。她一人住得这间屋子就足足三间,一间是她的卧房,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四周垂着湖碧色的纱账,床边摆着的梳妆台,放着好几个首饰盒子,诗玛昨日没空打开,今天打开一看,里面摆满了琳琅首饰,晃地她一阵眼晕。
诗玛细细看了一遍,发现素女的首饰都没有这么多。卧房旁还有一小房,里面放着好几个大箱子并一个衣柜。诗玛也一一打开检查一遍,全是五颜六色的衣服,衣服上绣满了各色图案。
看完卧房,诗玛转到第二间屋子,这屋子一看就是待客用的,中间摆着椅子和卧榻,诗玛不懂木料,也觉得这些家具都精致非常,她又转到最后一件屋子去看看了。
只见这间屋子更是精致,一边作了小榻,上面铺着的垫子十分松软。另一面作了书桌案台,上面摆了一套荷花砚台,还有一雕着莲花的黑色黑子,诗玛打开,里面全是描金的墨条,书桌后立了很大一面书柜,上面也摆满了书册。
诗玛转了这么一圈,惊动了屋外的人,两名穿着浅粉上衣,下配浅绿色裙裳的少女进了来,看到诗玛后恭敬地走过来朝她行礼,唤道“素女,我等是医药坊的女仆,奉祁坊主之命,侍奉您的日常起居。”
诗玛见她们动作整齐,举止有礼。诗玛不习惯人贴身伺候,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两侍女却道万万不能,二人既然奉命前来侍奉,自不敢不完成使命。
诗玛闻言,冷冷笑了一下。便让其中她们下去为自己准备早点,不想一侍女领命而去,另一人却紧紧跟在身旁。
诗玛心知,这两人定是受了叮嘱,一定要好好看住自己,万不能让自己独自待着。
那侍女说要为诗玛梳妆打扮,特意将诗玛带到了梳妆台前,上来就要为诗玛疏发。
诗玛还带着面纱,怎能让她疏发,便挥手赶她下去。诗玛出言赶了两次,这人还不肯走,还伸手想要拉她面上的纱巾。
诗玛轻轻后仰躲了过去,只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侍女。
不想这侍女很有些本事,在诗玛的眼神攻击下,居然毫不瑟缩。
诗玛见状,只能改变计策,慢慢道“姑娘可知我们巫医谷以什么闻名?”
那侍女矮身一福,道“素女,奴婢担不起您的一声姑娘。奴婢虽是奴仆,但也知道巫医谷是以医术药材闻名的,在这江湖上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能成为巫医谷医药坊的奴仆,奴婢也很自豪。”
“说的好,巫医谷以医术闻名。但是自古医毒不分家,这巫医谷的毒也是天下一绝呢,姑娘想不想尝尝?”
那侍女这才露出了恐惧神色,这才行了一礼慢慢走了。
诗玛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吐了一口气,立刻开始给自己梳妆打扮,又特意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换上,将将才弄好,那两侍女端着吃食就进来了。
那二人本想来个意外撞见,不想诗玛手脚很快,短短功夫就换好了裙裳,疏好了头发。
那二人见诗玛并未待妆匣里的首饰,也不曾穿衣柜中的衣物,互视一眼,一期中一侍女道“素女貌美,为何不穿身衣柜里的衣服,戴妆盒里的首饰呢,那都是祁坊主特意为您准备的,件件精美。”
诗玛笑了一下道“我久居岭南,对中原穿戴很不习惯,倒是辜负祁坊主一番美意了。”
那两侍女还要再说,诗玛挥手打断道“用饭吧。”
二人见状,也不再多少什么,将食盒端上桌,又把早点一一摆了出来。诗玛一见好家伙,每碟分量都不多,却件件精细,比之素白在白院的排场都毫不逊色,诗玛当下更觉自己冤枉了素白。
诗戴着面纱,用餐自然是要拿下来的,她又将二人赶了出去。有了刚刚的威胁,这两人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祁玉成一过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二人,上前问了句为何在门外候着,一侍女道“素女不喜人近身侍奉,将我二人赶了出来。”
祁玉成闻言倒也不说什么,只讥讽地笑了笑,干脆也在门外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