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早上,分别两个月的七名管培生汇聚在中元总公司的洽谈室里围坐在一张圆桌边叽叽喳喳地聊天。
艾可元和吕丹阳一家门店两人坐在一块,艾可元微微皱眉,以其一贯特有的一平到底的平舌音和“r”、“l”不分混合使用的口音夹杂着品评口吻徐徐道:“我们那边的门店就很好的,他们里边的人是真的把我们当领导对待。给我们两个人分配独立的办公桌、电脑,课长全程带着我们,订货什么的都让我们跟在旁边看。我们上下班或者平时在办公室他们见到我们都会跟我们问好,说‘领导好,领导辛苦了。’弄得我们俩都不好意思。”
吕丹阳一脸灿烂的笑容,大嗓门一扯附和道:“是啊是啊,真就跟可元说的那样儿的。门店对我们可重视啦,说啥咱俩以后一个商品部门一个营运部门都是公司里顶顶重要的,叫咱一定要好好学。他们有啥事都让我俩跟着,填鸭子似的恨不得一股脑儿全把咱俩给教会了!”
“这么好。”坐在吕丹阳身边的余佑安微微前倾身子,凑近她笑道。
吕丹阳侧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故意很夸张地上下打量余佑安,促狭地笑,语调上扬道:“哎呀,佑安你看你啊,称过体重没啊?两个月重了还是轻了?楚宁把你照顾得咋样啊?”
顿时,五双眼睛在对面对坐着的余佑安和安楚宁两人身上暧昧地来回扫射。
安楚宁垂下眼睑,余佑安救护她和拒绝她的情景又历历在目浮现在脑海,咽下一口苦涩的口水,只觉苦到心底,她微勾唇角,隐去淡淡的自嘲,方欲开口说是他照顾得她多些,不妨余佑安抿唇微笑,已然接过话头,嗓音和煦如春风:“楚宁很照顾我,我跟她在一起学到很多东西。”
“啊,这样啊——”吕丹阳对着他俩眨眨眼,一巴掌拍在余佑安的一边肩膀前面,“你小子,福气不错啊。”
余佑安佯装受不住,一手捂住肩膀身子往后倒去,嘴里开玩笑地嚷嚷:“哎呦喂,疼疼疼——丹阳你个女汉子,下手这么重,小心以后没男人敢要你。”
“嘿,你敢诅咒你姐。”吕丹阳瞪眼笑骂,“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小子也别想娶,哪有弟弟比姐姐先结婚的你说是吧。”
“是是是。”余佑安频频点头,满眼笑意,“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考虑,丹阳你快变得女人一点,争取赶紧把自己推销出去。”
安楚宁看着对面的两人气氛和谐地嬉笑打闹,不自然地转移开视线,就见到安艳华安静地坐在余佑安旁边,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再看自己身边,也就是安艳华对面艾可元旁边的全艺依,她双臂交抱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厚厚的两片嘴唇嘴角往下耷拉着,依旧是沉默无语得能让所有人都忽视她。
全艺依这副“生人勿近别惹我”的表情不可能引起安楚宁与她攀谈的欲望,安楚宁侧头往另一边,对坐在她和安艳华中间的卓似萍笑笑道:“门店实习得怎么样?”
卓似萍偏头想了想,有点好笑地道:“说实话,蛮无聊的。你想我学翻译的门店能教我什么,他们就让我随便到处看看自己想想怎么翻译,然后整理了一张门店运营操作涉及到的一些专有名词给我。”
“我们这也差不多。门店完全不管我们,采取高度自由的放养式。”
“你们两个更不用说了。门店里的人学历都远远比你们低,专业知识上怎么可能教你们,也就只能靠你们自己摸索点经验。”
“嗯。”安楚宁点头。
“艺依,你怎么了?不开心?”余佑安注意到全艺依不佳的脸色,关心地询问道。
众人看向全艺依,见其好像确实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皆用眼神问她怎么了。全艺依突然收到全场的注目礼,一惊道:“啊?没有,没什么。”
吕丹阳劝道:“艺依,有啥事儿说出来呗,告诉我们我们大家伙儿都会齐心协力帮助你的,你是不是在门店的时候受欺负啦?”
全艺依仍旧板着脸,摆手摇头:“没有,不是,我没有受欺负。”
“那是啥?”吕丹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