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净(2 / 2)相·算一卦?首页

授九摇头,“训诫了两句而已。”

重彧:“训诫?训诫什么?关于这次的事?”

授九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是去药缸里滚了一遭么?怎么浑身一股腐药渣的味道?”

重彧抚了抚胸口,还是隐隐觉得自己想吐,他脸皱得像个冬瓜一样,道:“也也不知道你师兄给我开的什么药,又苦又腥,闹得我想吐又吐不出来,胃里直翻腾。”

授九好像又闻到了一股腥味,这才体会到了他的“不舒服”,于是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道:“好在是六师兄,不会害人,要是五师兄那个丧心病狂的,得会儿我怕也是只能给你收尸了。”

伏肆正到处找这两人,远远就有看到他们又在这儿拉拉扯扯的,走近了见重彧脸色不太好,差点再拖着他去找六净了,重彧被吓得不轻,连忙推脱称自己只是胃不舒服,这才逃过一劫。

伏肆道:“胃不舒服?我说你怎么吃不下饭呢?是不是在六净那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刚让人熬了稠羊奶,不如你去喝些,看能不能缓一缓?”

四方主盛情难却,说白了就是重彧自己嘴馋,授九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让他别又到处乱窜走丢了,等他到前院去与师父和几位师兄道别后就回来找他,重彧连声答应下了,颠颠地跟着下人去了。

看着那傻子的走两步一恶心的背影,授九有些无奈又无力地叹了口气。

伏肆领着他往前院走去,顺口问道:“走得这么急,不留下来休整两天?”

授九回绝了,“不了,本就是过来报一声平安的,重彧他赶着去贵岗赴约,再说……”

说道这儿他似乎叹了一声,“……你们都在这儿,我也实在住不安心。”

伏肆只当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继续道:“赴约?赴什么约?”

授九轻皱起眉想了想,摇摇头,“只说是他一位朋友家结亲的喜事,特地给他递了帖子,听他说还是他给从中牵的线……是我不在时候的事了,我也不太清楚。”

这是几日前的事了,重彧也是见燕卯将那红纸黑字的请帖压着桌面放到了他面前才想起来,正是他在贵岗应陆清姿的请求,帮沈家公子向孙家姑娘提亲的那茬,两家本就门当户对,小辈又都互相中意,这亲事自然就这么成了,只是不曾想办得如此匆忙。

不过听燕卯说是沈家公子要进京赶考,两家长辈便都想着将两人的婚事先办了。当初是重彧帮沈家提的亲,这喜酒怎么着也不能落下了他的,于是沈孙两家就状着胆子给他恭恭敬敬地写了封请帖。

可惜还没来得及递出去,他就已经离开了贵岗,后来又在各处忙得抽不出身,没个定处,这请帖也不可能递到卞京丞相府去,两家只好将请帖交给了燕卯,托他转交给重彧。

其实当时燕卯心里也没多少底,他自个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重彧,不过还好,真像老人常说的“祸害遗千年”,这请帖几经辗转,终于也还是到了重彧手中的。

重彧当时拿着请帖,目光落到两位新人的名字上,心里暖了暖,不禁叹谓道:“总算有件顺心的事儿了。”

“真递到我府里去,我去了怕也是喝他们孩子的喜酒了吧……有心了。”他将请帖合上,妥妥地用自己的私印压住了,冲燕卯道:“你要是先回去了记得替我谢过他们,说我一定会带着厚礼去恭贺的。”

当时授九就坐在旁边,燕卯离开后,重彧还是有些兴奋,见他一脸老父欣慰,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重彧差不多从榻上一蹦起三尺高来,又是比又是划地跟他讲了前后的经过。

且他还自以为讲的不错,实则授九只听清楚了个大概,所以当重彧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时,他顾左右而言他,最后也只能中肯地拍了拍他的头,道:“你不适合讲故事。”

重彧满腔热情都变成了一脑门的官司。

后来授九与他离开定津时,他掰着手指算了算,觉得直接去贵岗还有些早了,便先跟授九来了趟锦康再过去,日子刚刚好。

明冶烃在到处费尽心思地通缉他,授九在到处费尽心思地找他,他倒好,躲在贵岗里一声不吭就算了,反而还招摇过市地跑去帮人家提亲了。

伏肆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他倒是个会给自己找乐子的。”

授九很是赞同他的说法,觉得这人简直是心大得不像话,无论再怎么窘迫他都还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其实九位方主到了六位,奉壹留在了阁中,恕贰又跑到了塞外去,而最忙的当属流七,他正忙着到处收债。

授九也就见人多,顺口问了问,他与凌方道清了原委,凌方为着不能和重彧聊两句而可惜,“好些年不见那小子了,看来是聊不上了,不然还想着问问他重霍那老东西怎么样了……算了,别在这杵着了,一路上自己保重。”

授九也觉得没事好依依不舍的,于是转头便要走,伏肆得带着他离开再给他安排渡江的船只。

走到门前,授九却顿住脚步左右看了看,“……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与伏肆来时两人,走时却足足多了三个人,只有六净依旧坐在桌前吃饭,八方探头探脑地道:“我们去送送你,师门情深。”

几人跟在授九身后,大有要跟着去贵岗的架势,凌方眼皮冷冷地一掀,所有人顿时就怂怂地回来做好了。

直到授九的身影远得看不见了,八方戳了戳六净,问:“六师兄你见到了?”

六净点头,“见到了,给他看了看上,还和他聊了两句。”

众人一时都凑到了他身边来,七嘴八舌,都在打听“长相如何”、“身形如何”、“脾性如何”等类的问题。

六净抿了口茶,答道:“卞京八杰前三甲,少年名动天下,何等威风?朝政殿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何等剔透?弱冠之年,位极人臣,何等计谋?”

重彧望着徐徐流去的江水,舔过唇角,有些餍足地眯了眯眼,捅了捅身旁的人,道:“你师父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授九道:“也没什么,唠叨了两句,又把我的九方将还给了我。”

重彧道:“凌叔叔真是老当益壮了,精神也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