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呼出呼哧的喘气,感觉像是被巨掌压住,这些鱼实在是太沉了。
然后奇迹出现了。
在一层小小的平台上,她看到了尤里乌斯——他竟然没有待在工作室,而是在钟塔中央修理机器,他面前的几个松动的砖块后面,是利用极长金属杆驱动的“水泵”,摇摇欲坠的三四个铁桶被一个水车一样的装置驱动,正缓缓上升——由于天井一样的狭小空间磕磕碰碰,它们无一例外的摇摇欲坠,有些铁皮上已是坑坑洼洼。
“尤里乌斯?”
一个不还好意的想法——某个能帮她减负的对策慢慢涌现出来。小女孩卸下沉重的鱼篓,拉了下他几近要拖到地面上的外套,
“你在做什么呀。”
“强度不够.....”
尤里乌斯刚开口,就继续盯着手头的工作,懒得继续解释了。而小女孩则开开心心、认认真真的观察起尤里乌斯怎么扭动着一个阀门一样的东西,让水桶排队似的一个个来到他的面前,再用一条条准备好的铁绳索替换原来的麻绳,就像给每个报道已久的学员都换上一条新腰带似的,最后看起来整整齐齐、焕然一新。
原来时钟塔地势低洼,地底的水源自然也很充足。只见铁皮桶们正被一个水车一样的驱动装置送往天台,汇集在池子里,最后在重力作用下流入铜管,为工作室唯一的水龙头提供水源。此时,勤劳的时钟人脚边放着好几个蜡烛燃尽的提灯,透过毫无装饰的石造窗口,一片阳光就像是轻薄的一层雪沿边落在他大衣的肩头,有如一片亮白色的手绢。
“这种绳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断掉的,整个装置还真是偷工减料的厉害。那几个工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按本地的标准,已经付过足量工钱,也把要求也讲明白了,难道就是为了看到完成这个样子的吗。”
尤里乌斯阴沉着脸,口里嘀嘀咕咕的阴沉着脸,由于抱怨的声音很小,语速又很快,小女孩不是很能听清。于是她不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踢踏着两条腿,将两只手背伸到那一小片白白的阳光中晒干。
“呐,尤里乌斯。我刚刚抓到许多鱼哦,是普通的鲟鱼,不是绿色的那种哦,我可是沿着森林边缘找了很久呢,有没有很厉害。”
小女孩自言自语着,看着自己的手掌,泡水很久的指尖还是皱皱巴巴的。而且,虽然炽热的阳光在户外已经将她的脸颊晒得通红,由于到齐腰的水中长时间收网的缘故,此时她湿漉漉的长发一半依旧黏在后背上,末端只要稍微一拧,就会有水流出来。不过呢。一想到之后烹饪出香喷喷的食物,她还是禁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都做什么了,怎么都泡红了。”
终于忙完工作的尤里乌斯站在她身边厉声问道,苛刻的语气就像一个刚发现学生做错事的老师,
“真是的.....到底让我说上几百遍几万遍你才会听。出门可以,但不要碰凉水,少去潮湿的地方。之前冻伤的地方都发炎,好不容易才把浮肿消下去。以后你的身体再出问题就就和我无关,你自己学会给自己上药。不想在塔里吃饭的话,要什么拿钱去镇子上买就行了,弄的一身是水。”
“...尤里乌斯不是也只在必需品缺乏的时候才到底下采购一次么。镇子上人又那么多.....他们似乎不喜欢尤里乌斯,也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