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蔚星。
天星历2015年春夏之交,夏国,东陵市郊。
阴雨绵绵,大型的一个三岔路口,一个简陋的临时雨棚之下。
雨棚之下,立着四个人影,以及四辆新能源三轮车。
“诶我说高哥刘哥,你说最近的这天儿,到底怎么个情况?”
一个皮肤黝黑的粗壮汉子仰着脖子喝一口水,一脸愁容地对另外几个青年汉子说着话。
“瞧你黑蛋这话说的。什么怎么个情况。你双眼跟铜钤似的,难道看不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老天爷最近发神经,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不让给我们吃饭呗。”
正在说话的是一个小平头高哥,对着黑蛋和另一个小伙子小刘说着话。
在雨棚的另一边,离他们略远一点,不怎么插话的一个小年青,冷眼听着他们在闲聊。
小年青苏步青二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虽然瘦弱的身板,但双眼倒是有神得很。
双手插在裤洞里,看着这满天的雨雾,脸容平静,但眼中的愁容,仍然透了出来。
“可不是,这他娘的雨下的。原本香火旺盛的天禅寺,因为藏在深山十好几里。这条原始小路,除了我们这几个熟悉路途,以及我们这批低盘高,动力足的铁驴,啥车都上不去。”
“就是,照常理,咱们几个每天往天禅寺来回个几趟,怎么也能弄几个钱混口饭吃。被这场连下十几天的雨,给打翻饭碗了。”
他们几个边聊,边看着停在简陋的临时雨棚下的几辆底盘极高,车身细长有顶棚改装过的新能源三轮车-他们嘴里的铁驴!
这是他们的吃饭家伙,既可以载人,又能带货的工具。
三人边聊天边斜眼看着离他们有点远的小年青,以及他的那辆底盘更高几寸改得更利害的三轮。
眼中明显带着疏远和鄙视。
棚下的这一伙一共才四人四车,明显地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团伙。
只不过,一个团伙是三人三车,另一边,就那小年青自己。
从明面上看,一对三,完完全全地处于劣势。
苏步青对他们略带敌视的眼光毫不在意。
对于他这种单枪匹马新来的,从别人碗里抢饭吃的人,不被敌视才怪。
虽然插不进去那个团体,但小年青双耳竖得笔直,仔细听着他们谈论的内容。
“你说这天禅寺也是奇怪。这么大名头的一个佛寺,偏藏在市郊的深山里头。还有这么旺的香火。为啥就不直接通条公路呢?”
“可不是嘛,照道理,那帮大师小和尚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弄条路不是简单的事?听说很多有钱人,从老远的地方跑来。就是为了那天禅寺的许愿池里,那只听说存世数百年的老龟对他们许下的愿能点一下头?”
“真有那么灵?听说那老龟老神了,一年才点一次头?去年,看到它点头的,说是一个教了三十年书的老师,得了绝症啥的。后来居然不药而治了?”
苏步青虽然听得是津津有味,但心底里对着黑蛋他们几个嗤之以鼻地乐道:
瞧你们三个糙汉子那一脸懂灵异知鬼神的样子。
还真把这种事当真的?要真这么灵验,它做什么龟?早飞天上去了。还需要窝在深山的一寺院的破池子里?
几个人神仙鬼怪地瞎扯一通。
然后话风开始一转。三人六眼,齐齐地盯着这个叫苏步青的小年青。
“这本来最近天气不好,生意惨淡,我们几个连饭都开不了了。这还多冒出来一个竞争对手。”
“可不是,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跑我们这里来抢食。真拿我们岗上飞车帮是肉馍馍呢?”
“走,咱过去盘盘他的道去?”几个大汉挤眉弄眼的打着眼色。
脚下不停,双手环抱着朝小年青慢慢跺去。
反正这破天气,也没人会搭他们车队的车上山。
不找点事情干,不得闷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