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还飘着小雪,远处的冷风袭来,格外刺骨。监利郡某处荒野,谢贞披着一件绵披风,站在荒野上,看着西边那耀眼的红光冲破天际,就算隔着方圆数十里外看着,也是十分醒目。
看着眼前这场景,谢贞笑叹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为谢贞驾着马车的家仆谢忠问道:“郎君可是在感叹陛下父子不听郎君谏言?”
谢贞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不听劝谏,吾早已知之。吾只不过是可怜江陵城那些典籍和平民而已。”
“郎君,大郎君已经南下,接下来,我等去哪儿。”
谢贞回过头,看了看东面,指了指远方说道:“去京口!”
“喏。”
谢贞准备回身,一个身影突然闪现。那人着素衣,对着谢贞深深作了一揖,谢贞问道:“你是。。。”
“天下诸事就托付与你了。”说完,那人缓缓抬起头。谢贞正准备看个仔细,突然后面猛的一推。
“啊!”谢贞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一束月光从窗缝射了进来。
“原来是梦啊!”谢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从穿越以来,谢贞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里总有一个素衣男子跟自己攀谈,但素衣男子每次似乎从来不把话说明白,如果说此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意识还在潜意识般控制着自己,自从那次大伤后,谢贞自身的意识已是开始彻底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而有些奇怪的是,自己脑海里的知识似乎在每次做梦后便会增加一些,至少谢贞此时对这段时期的历史已是从懵懂到有些明了。
谢贞拍了拍脑袋,摸了摸旁边桌子上的水碗,谢贞端了起来,一饮而尽。谢贞擦了擦嘴,感觉胸口和脑袋有些不那么疼痛的晕眩后,继续睡了起来。
一早,一束阳光射来,谢贞揉了揉眼,发现已是日上三竿。谢贞赶紧起身穿衣,推开门,眼前一阵明亮,谢贞赶忙遮了遮眼。
走出屋子,一阵寒风袭来,谢贞缩了缩身子。
“郎君醒了?”几个部曲路过,赶忙问候道。谢贞点了点头,看着四周的围墙,谢贞终于确信自己渡过长江了。天寒地冻,此时已有一个部曲端着盆热水过来,谢贞洗了了把脸,便在寺中游荡,寺中并不大,谢贞走了一圈,便出了山门,寺院山门对着长江,谢贞走到江边,看着上游,喃喃说道:“怎么还没焚书。。。”
在寺院中歇息了几天,此时有零星一两支勤王军队,经过此地。谢贞谓之曰送人头。
此时江陵城在魏军猛烈进攻下,已是摇摇欲坠。虽然此时徐世谱和任约已经驻军江陵对岸的马头岸,但因无法突破魏军设在江边的防线,只能遥声作援,但萧绎的噩梦还没结束,胡僧祐,谢答仁等人屡番出城迎战,皆被击退。更要命的是,在一次守城战中,城中武将之首的胡僧祐竟被魏军箭矢射杀,原本一直鼓舞城中战士战斗的主心骨轰然倒塌,江陵城兵民人心惶惶,终于,江陵城西的木栅栏率先失守,守军打开大门,放魏军进来。一直顽强坚守的外城就此失陷,城中大量百姓走投无路,只能奔走躲藏。守军只能退到城北金城继续抵抗。
但,时势已无法逆转。该来的还是得来。
“烧吧!烧吧!尽情的烧吧!”萧绎攥着火把说道。
“文武之道,今日至矣!”萧绎叹道,说完,萧绎准备纵身火海,被左右拦腰抱住,看着燃烧的东竹殿,萧绎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