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命人将王荣关押看好，自己则带了十来个军士，匆匆出了大牢。

这个叫小玲的婢女，极为重要！很显然，那柳谦益就是通过这小玲，安排她去找王荣，将王荣诱骗至平安商号的。

即便是这个婢女不清楚其中内幕，但有一点……她肯定认识柳谦益派来的人！

李立也考虑过，会不会是这婢女拿了钱出卖主人，可是问了王荣，李立才知道，这个婢女小玲，幼年时生过疾病，一场高烧后，脑子有些不大好使。

按照现在的说法，可能是智商有些问题，那么，柳谦益自然不会考虑去收买她。这就更加证明，那个让小玲去通知王荣的人，小玲是认识的，而且，那人是柳谦益身边的人！

王荣这浪荡子自然不知道小玲的住处，李立只得带人奔赴到孙丙文家，想去附近邻里问问。心中却是颇有些担忧，以柳谦益那家伙的狠辣风格，这小玲搞不好已经被他杀了！

不过，李立也是抱有几分希望，或许……因为那小玲的智力有问题，柳谦益会放她一马？

匆匆来到了孙丙文家，李立直接命人去敲开左近邻居的大门。虽然有些人不大乐意，可当外面的人是官兵时，那也不敢不开门了……

只是，一问起孙丙文家的情况，这些邻居就一个个一问三不知，仿佛他们昨天才搬到这来住似的。

李立知道，黄知县肯定对这些人下过严重的封口令，严禁他们对他人提起孙丙文的事情。对于这些寻常百姓来说，当然不敢违背县尊老爷的命令。

不过，李立更狠，直接抽出刀来，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喝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知不知道？不知道，那就去下面陪孙丙文吧！”

冷冽的刀光在火把的照耀之下，宛如勾魂的明月。那人腿肚子一哆嗦，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没办法，县尊老爷的威吓固然在，但……眼前这可是直接要命的事儿，他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那小玲居然是曹河乡的人？！”李立心中一跳，越发肯定，这小玲肯定和柳谦益那边有关系了。毕竟，此前柳谦益他们的贩盐窝点，就在曹河乡。

事不宜迟，李立再带着人匆匆出城，朝着曹河乡而去。此时虽然已经夜晚，但夜禁对李立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因为如今钱塘县的城防，已经被徐鹏举带来的人接手了。美其名曰：保护国公爷的安危。

在城门口骑了马，李立带着十来名军士飞奔曹河乡，此时曹河乡已经是夜深人静，只能听见鸡犬偶尔的叫声。他们这一阵马蹄疾驰，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

不过，李立也顾不得了，找到一个胆大出来探看的村民，让他带路找了过去，可是这里却并无一人。而且，看这家里杂草丛生，茅草脱落，简直成了蛇鼠窝，哪里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她人呢？这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李立问这村民，村民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惊恐，连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玲她脑子不灵醒，她爹娘也是个病秧子身，就把她送去县城里给人做丫鬟去了。她爹娘后来病重，没拖几天就都去了。哦，前天她倒是回来了一趟，但很快就又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立叹了口气，这叫小玲的姑娘，也真够惨的……不过，她既然回来过，现如今人呢？

孙丙文的邻居说她回了老家，可老家这边并无其人。李立心中越发沉闷，难不成那柳谦益果真如此狠毒，为了斩断线索，连一个智障的弱女子都要杀害吗？

他正气闷苦恼间，忽然一阵呼喝声传来，抬头一看，却见自己带来的两个军士，正拉着一人过来。

“怎么回事？不得扰民！”李立皱眉问道。

“启禀大人，这小子刚刚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不知道搞什么鬼。我们过去问他，他反而惊慌想要逃走，我们觉得可疑，就抓过来了。”军士回答道。

李立心想估计是某个好奇心和胆子都很大的村民，正想摆手让军士放人，可仔细一看那人，李立也是忍不住惊呆：“周乐？！”

那人双腿一哆嗦，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告饶道：“李当家的，小的……小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青龙寨，因为李立的‘觉醒’而出走的周乐。

李立眉头一皱，这家伙按说是投奔了周之龙，可周之龙现在在他那里。那这周乐，还是柳谦益的人吗？他在这里干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立问道。

“小的……小的什么都没干，就……就随便逛逛……”周乐瑟缩着回答，眼神却是闪躲，不敢看李立。

李立哼了一声，道：“这大半夜的，你随便逛逛？我问你，你现在还跟着柳谦益吗？”

周乐连忙道：“是的，小的现在就跟着柳先生做事……李当家的，看在柳先生的面子上，你就放了我吧？”

李立越发觉得古怪，道：“你跟着柳谦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