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卖包子之后,这抚莱阁的名声就渐渐传开了。早上浦一开门,门删还没卸下,就见密密的人头在攒动,倒给张伯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大门一瞧,原来是来买包子的。
“诶,我说伙计,你瞧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开门做生意?大伙这都等一个时辰了,你家包子也不多做一些,到时候卖完了不是又白等?”
张伯也委屈,这买不到包子也怪不到他啊:“各位,各位,当家的说了,她也没想到包子那么受大伙欢迎,为了保证大家都能买到,所以每人限买两个,汤水不限”。
“嘿~,有这么做生意的吗?老娘我愿买,你还不愿卖?家里老人孩子都爱吃,就两个够谁吃?”
“我说王婶子,人家当家的是好心,你瞧,不光是街坊邻居来买,还好多码头上做苦力的呢,人家也得吃啊。再说了,这汤水不都任你喝的吗?昨儿是蛋花汤,嘿嘿,不知今儿是什么汤?想想都香!”
“老哥你没听说?人家抚莱阁那大意失金粥可是一两银子一盅,不知道那粥香成啥样?”
“啊!啥粥啊卖那么贵?金子做的?”
……
这边的厨房里,邬阑把最后几笼包子蒸上灶,再丢了几根柴到火膛里,然后坐在岛台边,锤锤已酸软的腰。席婶和嬷嬷两人把已蒸好的包子往外搬,混乱忙碌的早晨又要开始了。
门外等候的人群还是闹哄哄的,不知有谁说了一句:“诶~来了来了,西施来了”。
“谁?谁来了?”
“嗨~,我说大爷,包子西施来了,西施包子就来了,赶紧的吧,要不又没了”。
老大爷一脸懵圈,不过还是紧着上前两步,手里攥着三文钱等着买包子。席婶搭好桌子,把几大笼包子一放,然后大喝一声:“排好排好,人人有份,挤也没用”,席婶指着人群中一年轻人:“那谁,就你就你,别想着买了再来买,老娘我眼清目明,谁买谁没买,记得清清楚楚”。
已是辰时一刻了,天色已经大亮,日头从灵岩山顶冒出一缕儿边,邬阑走到院子里,抬头望望不远处的山头,已是霞光灿灿。从卯时起来一直忙到辰时,整整两个小时手脚没闲。哈出一口白气,人瞬间一哆嗦,赶忙做几个拉伸,然后伏地做起一套流瑜伽体式。
做完之后,身体微微发热,还有些气喘,这锻炼效果刚刚好。邬阑擦擦脸上的汗,赶紧回房里换洗,今儿还好多事情要做,也不敢太耽搁。
吃了早饭,正想着如何安排今天在“露兄”的吃播,席婶拿着钱匣子进来,边走还边笑:“姑娘你简直料事如神,今儿又来了好多书生,一个接一个对那“逢考必过神”三跪九叩,恐怕比拜佛祖还虔诚。”
这是邬阑的突发奇想,本想找泥人匠捏个招财猫,画了个草图,觉得还不够,又改动了一番,改来改去最后就成了一个穿着冠服,头戴忠静帽的猫神,帽沿处写着必胜,胸前还弄一补子,上书逢考必过。捏出来的泥人简直栩栩如生,然后邬阑就真的在沈大儒的金字招牌下,搭一小龛,备上香炉,把“逢考必过”神摆上去。
“说不定过几日市面上就有了”,邬阑笑道:“不过,咱这里有沈大儒的金字招牌加持,是真神!”
一上午两人都在厨房里忙活,席婶看看日头,说道:“姑娘,茶馆那边要开场了吧?”
与此同时,“露兄”茶馆里正热闹非凡,都知道今儿柳麻子开新评书,于是大家早早的就来占位置,认识不认识的先打个招呼,寒暄两句,然后猜猜今天柳麻子要说哪本书。
二楼的雅间也几乎满座,当然文人雅士跟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不会那么闹腾,一般是三五好友,带着名伶伎子,燃香品茶,彼此间说着笑话,讲些荤段子,等着开场。
还有一群学生模样的,身着阳明袍,聚在一块儿吃茶壳瓜子,这其中就有郝大壮的同胞兄弟,郝大强。
“郝大强,听说你兄弟今儿跟柳麻子一块儿上台?”
“哼!说起这事就来气,那小子问他他啥也不说,最后逮着他小厮揍了一顿,才套了些话出来,不然还不说!”
“行啊,那你老爹肯定高兴了呗”。
“今儿你老爹还要来?”
“是啊,柳麻子的评书他是场场必到”。
而郝大强的老爹郝老爷,这会儿正带着几位本地商帮的领袖,进到另一间雅室里。郝老爷今天神清气爽,手里还拿着两大核桃“哗啦哗啦”的转着,那核桃足有馒头那么大,俗称“狮子头”。
“郝老爷,听说你那老二要跟柳麻子一块儿上台?”
“哈哈哈哈~”,郝老爷面露得意:“犬子不才,平时不喜读书考秀才,可说起经商做买卖,头脑灵光着呢。这不,柳麻子都能给请来,票还早早的就售光了,要不是我这当爹的压着他,有没有票还两说呢。”
“切~,这熊孩子不听话就得打,还需要你压着?早该早早的就把票送来”。
郝老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两小子好着呢,你嫌弃,就别让你婆娘成天到我夫人那转悠,还有你那闺女,成天就想着和我家老大偶遇……”
“诶诶诶~,扯远了啊,二位赶紧消停消停,快开场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开场锣“哐~”的一响,好戏要开始了!
只瞧柳麻子身着一身海青道袍,头戴飘飘巾,踱着四方步,手往后一背就上得台来。